贞观三百年 755 滚雪球
755滚雪球755滚雪球→:“照理说,贪多嚼不烂,老夫应该如此劝说,但是……”
柳璨犹疑了一下,看着王角询问道,“安南省的情况,或许李进真的无力应对。”
“李崇高不是也搞了护国委员会么?怎么会如此狼狈?”
“我猜测可能安南省过去十几年一直都是财政不良,以前还能靠拆东墙补西墙来维持,甚至可以通过发债来寅吃卯粮,但是现在,‘广交会’垮了一个广州,交州就没办法独活。”
“可是从情报上来看,交州旳秩序,还是可以维持的。”
王角的情报渠道极多,除开正常的官场,民间以及海上运输还有学生组织,都有他的单线情报来源。
“或许这是一种假象。”
“假象?”
“不错,假象。”柳璨点了点头,“想想看皇族,如果时间倒退回去一两百年,我们现代人看一百五十年前的皇族,便是打肿脸充胖子,空有‘皇银内帑’的架子,但实际上帝国中央银行已经落入政府手中。”
“唔……”
这时候王角也明白了柳璨所说的“打肿脸充胖子”是什么意思,就像皇族要保留体面一样,为了防止迅速垮台,作为安南省的一把手,李进乃是李景仁之后,“广交会”理论上的两个重要支柱之一。
他能垮吗?
不能。
他要是垮了,整个安南省崩得只会更快。
只有强撑,还能通过积年威权来惯性维持秩序,撑到出现转机的那一刻,就能苟延残喘,甚至恢复过来。
但是万万没想到,广州这个救命稻草,居然这几年也是命途多舛。
从“明达惨案”开始,就没有消停过。
没办法从广州融资、引资,那很多雷,就得硬着头皮自己抗。
其结果,显而易见。wǎp.kāνsμ⑤.ξ
要么爆得轰轰烈烈,要么和现在柳璨说的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各种“乱象”而无动于衷。
不是安南省的高层不想铲除“劳人党”这样的革命组织,而是经费紧张,完全不敢乱动。
所以,交州州城的清洁水供应,也直接由官营变成了私营或者民营,这可是涉及到民生的东西,李进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反而坐视不理。
那要么就是这些产业是他的,要么,就是他无能为力,进行了利益交换,将这种大宗民生事业,卖出了一个好价钱。
别的不敢说,这个王角可以很肯定,不是李进的,而是由“特别铁路职工部”在运作,利润除了支付给员工工资外,剩下的大多用来扩大再生产。wαρ.āйsηυ伍.α
而领导“特别铁路职工部”的,便是“劳人党”,其余革命党团都没有这个实力来做。
负责安南省地区“劳人党”组织建设的领导人,则是蔡进才,一个在交州大学影响力极大,堪称神话和图腾的人物。
同时,他还是王角的“小弟”。
综合了各种信息,又结合了柳璨等人的判断,王角也大体上认可了柳璨所说的交州虚张声势论。
“如果是这样……照之公,那打下广州的意义,将会非同凡响啊。”
王角说完这句话,柳璨猛然一惊,因为他发现,王角在权衡南都广州结果的时候,明显偏向于打下广州。ww.aиδ五.lá
现在,只是分析出了打下广州的利益将会比之前更大。
柳璨突然想到古代的“传檄而定”,大体上,就是类似这种情况。
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一旦被攻占,是会异常猛烈地震动被占领方。
“广交会”或许曾经是“南海四大家族”都有影响力,但后续的发展,显而易见被女皇垂青的南都广州,更加的有能量。
最终出现精英富集到南都广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总体而论,并不会影响什么统治,但前提是南都广州不出事情。
而现在,不仅仅是南都广州出不出事情的问题,还能不能保全,都成了一种奢望。
安南省上下会是什么想法,完全可以感知到。
“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那也说不准。”
重新审视安南省的情况之后,有些事情或许会得到极大的缓解。
首先是装备问题,原本没有的,完全可以从交州拆解,然后通过“广交线”转运“武广线”,然后选择长沙也好,南昌也罢,都可以重新组装。
其次是战略腹地得到扩充,有足够大的空间来迂回,只要撑到武汉无法持续不断地发起进攻,那就是战略转折点。
再次就是出海口和造船工业,将会得到极大的发展。
此消彼长之下,压制住扬子江两岸的造船业可能很难,但是咬住武汉,然后跟对方耗,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安南省要是没了,“交苍线”就彻底盘活,整个南海地区,至少“交苍线”南北的广大地区,就没有可以抵抗的力量。
柳璨人是老了,见识却还在。
甚至他已经盘算着,一旦出现岭南省、安南省双双崩盘,会不会出现连锁反应,导致广西省、黔中道会不战而降。
到那时,“劳人党”直接和间接掌控的地区,将会空前的大,影响的人口总量,必然在一个亿以上。
有了这个人口基础,武汉只要不能速胜,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互相消耗。
而这,就会从原先“劳人党”的劣势,转化为优势。
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劳人党”越打越多,而是武汉国民议会的统治人口越打越少,这是显而易见的。
正如现在“劳人党”的南征局部战果,就是这种情况。
韶州战场,侯柩吃了大亏,但最终的情况,就是南征部队越发壮大。
西线战场中的神仙仗特别多,而结果也是陈三叉这样的人把部队越带越大。
以小见大,柳璨也是觉得优势将会逐渐滚雪球一般。
三月,初春。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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