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就杀皇帝

第三百一十四章一剑斩落三千桃花(下)

临淄镇,

清冷的长街上酒楼门口的两个红灯笼驱散了些许的冷清的薄雾,喜庆的迎客灯笼的下方,换上一身劲装的燕不武正仰望上空双手合十喋喋不休的求神告佛。

“还真是临时抱佛脚啊。”

少年郎望着燕不武双手合十摇头晃脑的模样摇了摇头笑了笑不禁莞尔道,不过真要说起来若是真有神佛的话也没有那么多功夫理会凡夫俗子,毕竟当初在烂柯寺都已经打出了佛陀虚影,也没看见传说中的真真切切的神佛,便是离人间最近的中那拒鹿郡前一人一剑挡下数十万大齐精锐的剑仙徐九了……”

燕不武望着徐闲略微有些单薄的身影喃喃出声道,抬头望向那巍峨的岐山时也是不禁想到,明明那岐山剑冢才是久居在此山周遭,”

“可每每路过还是难免心神驰往……”

燕不武目光落在山路远处边上那些斜插着的残缺铁剑上有些移不开眸子,虽说木质的剑柄已经被岁月侵蚀不少,可剑身依旧清亮。

真说起来能走到那个位置的想来再不济也是四五品的剑道前辈,所余下的佩剑不说千年不朽,可数十年乃至于百十年还是能余下铁质剑身的,至于在往上就不是自己能够奢望的了。

“岐山!”

“书先生口中听来的,至于一些辛秘自然不得而知,眼下也只是全凭猜测。

“也算有故吧。”

少年郎抬起头时眉宇间的抹一抹追思已经消失得无隐无踪,只余下剑仙登山问剑时的洒脱,眼眸低垂时落到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路前,一块石碑上刻有岐山剑冢四字,远远瞅着平淡无奇,可定睛往那四字看去直觉的一股子浩然剑气在自己周身弥漫,心智稍有不定着便会被这巨石中的剑气所伤,可少年郎却仍旧是目光灼灼的望着,没有丝毫承受不住的模样?

“大剑仙果然就是大剑仙。”

燕不武见状也是暗自咂舌因为以自己的修为便是凑近看上一眼都觉得体内的真气如翻江倒海一般紊乱,这石碑是当年岐山初代祖师爷亲手提剑刻下,一品登起来就凭眼下这些剑客就足够踏平寻常国度的江湖。

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动手,一则是因为岐山没有群殴的传统,二则是因为眼下到场的人中谁也没有比剑的把握。

岐山,

山巅,

“春秋,那就是南乔的孩子?”

一个清瘦的老者站在负手而立,对着身旁的吴春秋轻声问道,老者的周遭是涌动的云海,可那老者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把藏于剑鞘的绝世利剑,仅仅是洒漏出的些许锋芒便连带着那无边无际的云海也由他为界一分为二,人虽小如介子,却隐隐有此方起来自己从山河关一事之后就晓得这孩子必成大器,依着他的性子,将来也定然会往这岐山走上一遭,不过还是没想到这一起来自己和师姐都是老头子的亲传弟子,也都是整个起来他的模样和当年师姐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依照岐山的风俗长相随娘亲,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只不过岐山如今有些无福消受罢了。

“其实,”

“我这师侄原本应当是我岐山的中兴之人。”

吴春秋沉思了片刻后突兀的开口道,

言语中颇有些怨念。

“哦?”

“你是在怪我?”

清瘦老者目光落到了身旁的吴春秋身上,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瞥吴春秋额头便落下了冷汗,虽然平日一口一个老头子喊着,可真要说起来骨子里还是很尊重的眼前的老者。

“老头子,您就别打趣了……”

“哼……”

清瘦老者不可置否的轻哼了一声。

“规矩是规矩……”

“南乔这孩子不论是性子,”

“还是修行的到这时清瘦老者顿了顿,目露追思。

“你家师姐当年下山历练便能强行踏入半步一品的修为,若是回山修行,最多不出二十年便能问鼎一品,她成为是个侯爷的门槛,便是起来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老头子如此絮絮叨叨。

“人老了,话也多了……”

清瘦老者突兀的笑了笑也不在言语。

半山腰处,

少年郎身前已经围拢了岐山大半的剑修,林林总总不下三五百人,便是平日清心寡欲蹲在深山老林修行的二品前辈也都破关而出,山林,沟涧处有深沉似江川湖泊的剑意身起,呈现合围之势隐隐将少年郎笼罩在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郎已经目之所至已经可以看清半山腰处的三千株桃树,温泉水气氤氲,不远处的桃树枝繁叶茂,深红色的桃花边缘带着淡淡的白色,远远看去半山桃树万千嫣红。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不知不觉间自家娘亲已近下山二十个年头,山上的桃树却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显然也是有人精心打理,不知道自己娘亲是为什么喜欢桃树,但是自己最早喜欢桃花大抵还是因为《国风·周南·桃夭》里面的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至于为什么想要喝桃花酒,大抵还是因为唐寅的那首“桃花庵”。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并不是喜欢诗词描绘的场景,

而是字里行间的那种不羁和洒脱。

“这三千桃花够酿多少酒?”

少年郎突兀的转身对着一旁战战兢兢的燕不武开口道。

“这……”

顶着周遭那些剑客杀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间燕不武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得通透,可还是咬着牙开口道。

“大抵够喝一二十年吧……”

燕不武眺望那满山的桃树也是怔了怔,最后扳着手指呐呐地开口道。

“够了。”

少年郎轻笑道。

说完手中的谷雨剑扬起,剑尖扫过周遭那些岐山的剑客,剑尖所指之处那些人竟是拔不出剑来,因为他们手指抵住剑柄的那一刻,如同山川湖海一般的剑意就已经压下。

随着少年郎不断往前迈步,

那剑意也是不断凝实,其中一些修为弱些的剑客甚至已经站不起身子来,便是手中的长剑也发出铮铮的声响。

既是剑意也是剑势,用自己的剑意来压垮这些剑修的势,同时这个过程也是在摧毁他们的剑道,毁坏他们的根基,成为他们剑道修行上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娘的,前辈厉害呀!”

身后的燕不武已经不管不顾的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至于剑客的骄傲自己应当是有的,可是在一品剑仙面前还是可以省略的。

“还不下山吗?”

“这些二三品的剑客可是打发不了我的。”

少年郎仰头轻念了一句,百丈之内的剑气已经快要凝聚到了实质,大多剑客已经不堪重负的瘫倒在地,便是那些三品的剑客也是聚聚支撑,为数不多的二品剑客也是无暇他顾,已经围拢在少年郎的周遭随时准备出剑。

“也罢……”

“那晚辈便先行递剑了。”

少年郎透过缭绕的云雾望着山巅那道清瘦的身影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