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百年

655 你倒是吱一声啊

655你倒是吱一声啊655你倒是吱一声啊→:“救不了,撤吧。”

“他妈的,这群泥腿子真是猖狂!”

“闭嘴,撤!”

在“公审大会”的角落中,潜伏在渌口戍的探子间谍并不少,而且成分极其复杂,但因为“劳人党”特殊的排查制度,使得不同单位的探子,根本没办法有效传递消息,情报共享也成了奢望。

基本上一些行动,都成了单线的孤狼行动,根本没有外援。

比如这次“公审大会”,有个水利局副局长姓武,乃是武士彟之后,长安武氏专门派出了家中的好手,想要营救这个副局长。

原本以为相对轻松的事情,结果价钱一加再加,也不见成效。

这些好手进入湖南境内,是以走私商的身份,抵达昭山镇,又换了一个“奴兵”的身份,长官早就被枪毙的一干二净,所以身份上暴露的可能比较低。

以挑夫为业,一路扛着竹竿和箩筐,南下抵达了渌口戍,在这里做工就是三个多月,因为办事勤快,又热心肠,结果一个人分到了三亩多的田,在“株洲”结了社,五十个壮劳力成为“株洲”十二村五组的村民社员。

可以说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也是超出了武氏营救人员的预料。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现在就算离开湖南,返回长安,有一说一,在湖南这里接近五个月的经历,是真的不想跟任何人提起。

实在是丢人。

怎么说?

不但人没有救出来,还帮“劳人党”种地几个月?!

简直是晦气。

本想着“公审大会”之前会有松懈,结果来了一堆看热闹的,本地的安保排查比平日里的强度,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营救的可能性就是零,都不用几乎。

伴随着“砰砰”作响的枪声,除了默默地叹口气,还得跟周围的老百姓一样,表现的极为高兴、热情。

这种滋味,真是复杂极了。

“今天夜里,咱们就走。”

“五哥,放心吧,这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这钱拿的是太不容易了。”

“老九、十二,都灵醒点。”

“好嘞。”

武氏的营救人员,跟普通百姓一样,回到了“株洲”十二村五组,这里原本是沙地跟芦苇荡混杂,诸多水洼水坑被填平之后,又修了一些过河的“埠头”,整个五组就像是被一条小河包围,宛若天然的护城河,只有“埠头”可以跟外界出入。ww.aИδ五.láwǎp.kāΝsμ⑤.ξ

一眼望去,曾经的孬田,也是修整得整整齐齐,田地沟渠都是崭新的,两亩地之间的“界碑”,往往就是一根成活没有多少个月的柳枝。

这柳枝,早就是树叶修长,只是因为天气热,略显衰败。

几个人踩着芒鞋,武氏老八看着一片刚刚翻耕好的水田,昨天才放的水,等差不多了,就会将沤好的肥混进去,再翻上一遍。

有了这个底肥,再加上河泥做的田基,今年的地力,是相当不错的。

硬上也能有个五百斤,在关中省,那已经是上田了。

倘若用上长安的化肥,还能再提一提产量。

过了“埠头”,武八郎又看到了一处“社屋”,他们毕竟是新结社的村民,互相之间没什么血脉亲情,所以,“社屋”并不供奉祖宗,只有麦王爷的神像,还有一台“进步一号”蒸汽机。

是的,和其他组不一样,他们“株洲”十二村五组,能人还是不少的,会用“进步一号”蒸汽机的人才也有。

接上双犁头,翻耕的速度比十头牛还要快。

想到这里,武八郎竟然有些自豪。

这种体会,经历过一次,便是如痴如醉。

他一个关中大汉,在这湖南的河沟之间,竟是寻找到了做人的滋味。

真是神奇。

“再看一眼吧,他娘的,这地方老子居然混了五个月!这可真是……”ΚáИδんǔ5.ζá

老九叉着腰,本想继续骂娘的,可没由来的,话锋一转,“老子他娘的竟然还有点舍不得。”

摸了摸毛寸脑袋,老九一脸讪笑,很是尴尬。

老八不动声色,但五哥却是瞪了一眼,喝道:“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是武家的人,今天武家的水利局老爷不行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这是我们的失职!老九,不要想有的没的……”

“放心吧五哥,我就那么一说,可毕竟咱们兄弟几个,开了几十亩地啊。入娘的,这一亩地算它三百斤,大几千斤稻谷是有的。那可是比糜子强多了!”

叫喳喳的老九,宛若一个另类。

是夜,武八郎躺在竹床上支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烟,这是没有过滤嘴的,不过他跟周围的人一样,搞了个自制的烟嘴,一只小小的竹管,就这么叼着。

眼神有些迷茫,白天兄弟们的话,不管哪一个的,都在脑海里回荡。

“入娘的……”

卡着点,盘算着时间,武八郎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得走。

“还真他娘的奇怪,老子在长安,一年的打赏都有百多块,居然馋这几千斤粮食……”

“走了!”

一屁股坐起来,武八郎双手拍了拍大腿,然后搓了搓脸,准备收拾东西就走。

临走之前,他想了想,竟是打扫起了卫生。

擦桌子的时候,想起了什么,找到了纸笔,然后在纸上写着东西。

“王老哥家里人多,需要桌子,桌子就给王老哥……”

“龙二嫂家多了个小子,床可以给她家……”

“小屋里有三百多斤稻谷,我看可以充公,直接算组里的结余好了。”

“养的三只鸡,两只鸭,可以继续养着,都是能生蛋的,河里多的是螺蛳,编的几张地笼,也不愁鱼虾,喂鸡喂鸭是没有问题的……”

写着写着,武八郎竟是有些犹豫起来。

忽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是五哥,正待起身,却听“哐当”一声响,几个“五枪队”的民兵跳了进来,端着枪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武八郎整个人就无语,因为他看到跟着这群“五枪队”一起行动的人,竟然有个眼神躲躲闪闪的熟人。

不是老九是谁?

“老九!”

武八郎语气当真是复杂,“你要投诚,你他娘的倒是跟我吱一声啊你!”

三月,初春。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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