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 第八十五章 终于懂得
安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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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萱点点头,又看了徐婉清一眼,便进了寿安堂。
等到亦萱一走,赵世秋便问徐婉清道我不是让你照顾柔儿么?你将她安置到北边那么偏僻的地方?”
他的语气虽然和缓,但依旧带着责怪的意思。
徐婉清垂眸,忍住心中的酸痛,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若你还是不放心,那我便将她安置在葳廷轩,和住一间屋子。”
“我不要!”赵亦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见赵世秋目露不满,才发觉反应不对。
心中有些惊惶和委屈,随后便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怕生活习惯与母亲和姐不一样,会惹她们不痛快。所以,还是一个人住比较好。”
赵世秋听她这么说,便只好叹气道那好。”随后又略带歉疚地看着徐婉清,嘱咐道婉清,柔儿以后便是你的女儿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永远都只有一人。
徐婉清心中刺痛难耐,并不接赵世秋的话,只对赵亦柔道胡嬷嬷选了几个丫鬟,你且随我去看看喜欢哪几个,便将她们放在身边。”
亦萱进了屋子,老正歪在锦绣木榻上和雪玉说着话,声音轻缓,并听不清楚内容,但亦萱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和疲惫。
“祖母……”她轻轻唤了声,带着翼翼。
老闻言,侧着身子回头朝她看来,原本就严肃的脸此刻更加阴沉了下来。
亦萱的心“咯噔”一跳,忙收回心中的害怕,硬着头皮上前,蹭到老身边,边帮她揉着肩,边甜甜道祖母”
老本来对亦萱存着怨气,此刻见她这样撒娇卖乖,那些怒火便也发不出了,不过却依旧不想给她好脸色,只冷冰冰道你来干?”
“祖母……”亦萱又蹭了蹭老的手臂,撅着嘴道这次了,不该教唆母亲回徐府,不该给父亲难堪,甚至差点毁了赵府的声誉,祖母,你责罚吧,绝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说着,便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里面虽说带着歉疚,更多的则是委屈和伤心,还有无法言说的倔强。
老被这样的眼神触动,心头一软,脸上的冷漠便再也绷不住了,忙一把将亦萱搂到怀里,声音哽咽道你为你母亲不平,又何之有?这一切都是你父亲的,祖母,祖母不怪你。”
“祖母……”亦萱也红了眼眶,搂着老的脖子,很委屈道其实,我真的很怨很怨父亲,他不母亲有多爱他,他可以那样伤害母亲。”
随后在老怜惜的神色中,擦了擦眼泪,声音沙哑道祖母,其实那外室,我之前就见过,我也曾经试图阻止。我一直没有告诉母亲,我以为我有办法解决,我以为我可以叫母亲一辈子也不会这件事。可是我了,祖母我了,如果我早先就将这件事告诉母亲,叫母亲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母亲便不会那样伤心了。祖母,是我不好,是我害的母亲那样难受的。”
老在徐婉清回府的真相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自然也了赵世秋曾经带着亦萱去见过王丽盈的事儿。
“唉,你也是为了你母亲着想,你才是个十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想着能瞒着就瞒着,哪里会想那么多。”老摸摸亦萱的头,希望她不要那么自责,“再者,你母亲这样性子的人,就算你提前说了,她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你做的很好,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不,不是的祖母,是我的,是我太过狂妄自大了,我总以为我能将这一切都解决得好好的,不会让母亲让祖母操一点心。”亦萱摇着头,眼泪不断地从眼眶坠落,“可是我没有料到中间会发生那些叫人预想不到的事情,结果伤害了母亲,也对不起祖母。”
“唉,你这孩子,你以为祖母是傻子,不晓得你和你母亲离府的真正原因吗?你母亲那天来找祖母,跟祖母说你大舅母生了病,要侍疾,我那时候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虽然她一直竭力掩饰,但祖母从小看你母亲长大,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祖母心疼她,以为她跟你父亲置了气,祖母她心里难受,便装作不知,想叫她好好休息一阵,以为很快便会好了,谁晓得,却是这样严重的事情。”
“祖母……”亦萱咬着唇,“早该告诉你的,是不好,不该瞒着您。”
“你啊,你不过是怕那外室怀了身孕,怕祖母因此宽容她将她接回府对不对?你想在这之前就将这件事情解决好对不对?”老摇着头,脸上带着无奈和纵容。
亦萱的脸瞬间涨红,她早晓得老会徐婉清回徐府的真正原因,但没有想到她竟也猜出了她的心思。
连忙愧疚地低下头,呐呐道那是小肚鸡肠了吗?祖母,也不想她回府对不对?”
老闻言,“扑哧”一笑,无奈道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到了关键时刻便这样笨了。你想想,你父亲能为了她瞒了你母亲那么久,可想而知她在你父亲心目中的地位,这样一个,是外室,又怀有庶长子,若是叫她进府,教唆你父亲犯下那等宠妾灭妻的大事可如何是好?祖母又岂会妇人之仁,将赵府的前程一并压上?”
亦萱这才恍然大悟,也不由感慨纵然重活一世,却是连祖母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她还是太意气用事了。
“祖母,是了,以后再也不瞒着祖母了。”亦萱说完,又冲老眨眨眼睛,神秘兮兮道那,那柔祖母看到了吗?您觉得她如何?”
老好笑地看着亦萱紧张兮兮地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怕祖母喜欢上她?吃醋了?”
本以为按照的性子她定会矢口否认,怎料她居然重重点头,一口承认道是,是吃醋了!虽说柔是无辜的,但是,没办法喜欢她,更没办法叫她分享原本属于的!”
老失笑的看着亦萱难得的孩子气,承诺她道你放心,祖母最喜欢的永远都是我们,其他人谁都不可以替代。”
“那祖母觉得柔这人样?”亦萱急急地拉扯老的衣袖,问道。
老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道看上去是个不老实的,不过还早,也看不出。等日子久了,自然就了,你且记住离得她远一点,该有的情分要有,但千万别走得太近,更不要和她单独相处,么?”
“是,我。”亦萱老这是为了她着想,也之前多番气赵亦柔,也终究叫她装不出好的脸色,才会让老对她产生不老实的看法。
她笑了笑,赵亦柔,如果你偏要进赵府,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那咱们便好好较量一番吧!
赵亦柔的到来其实并没有给赵府人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对下人来说无非就是多了个主子,还是个不那么具有威严的主子,对于徐婉清来说无非就是多了个庶女照顾,虽然她每看到赵亦柔的脸就会黯然神伤。而对于安允来说,那便是再多了个学生教学。
进入十一月,已经入了寒冬,天气越发冷冽了起来,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也在这个月的中旬如期而至。
北风呼啸,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中簌簌飘落下来,给京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霜,院子内栽种的几株腊梅亦傲雪胜绽,却始终没有这场大雪来的壮观美丽,颇有些“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意思。
亦萱穿着茜红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手里捧着暖炉,顶着寒风朝前走去。
瑞珠撑着伞走到她身旁,替她遮挡着寒风。
行了一段路程,终于到达了书房,亦萱小跑几步上了台阶,脱下绑在鞋子上的木屐,随后在原地蹦跳了几下企图让身子暖和起来,头发上斗篷上的雪花簌簌飘落了下来。
“呀,这鞋子还是有些湿了呢?姑娘可难受?”瑞珠蹲下身,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的鞋面。
亦萱低头看去,淡粉色的鞋头上果然有一大片水渍,将颜色染成了暗红。
她并没有感觉到脚上的湿意,想必还没有渗透到鞋里面,刚想跟瑞珠说没事,便听到一阵娇柔悦耳的声音。
“姐真不愧是嫡女,总要高人一等,瞧不过是湿了鞋袜,便叫人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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