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伯南对许岩这么客气,这就是所谓“莫欺少年穷”了——对那些少年得志的新贵,那些懂事的老家伙都是很客气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各类超自然事件频发的不安定时代,邓伯南觉得,像许岩这种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年轻人,他爬起来的速度会很快的——这种有本事的少年新贵一般都是心高气傲的,就算交不了朋友也最好不好得罪了。
其实,许岩提起郑秋怡,也就是这么顺口提一句罢了,倒没有邓伯南想得那么复杂。见到邓伯南这么认真又客气对自己解释,许岩倒不好意思了,他连忙解释道:“邓局长,您别误会,我就是顺口这么一说而已,您不用太当真了。”
邓伯南笑眯眯的:“呵呵,没事,理解的。”
说着,他对文修之笑吟吟地解释道:“文部长,你没见过我们刑警支队的小郑啊,这姑娘今年才25岁,不但人能干,而且还很漂亮呢,局里面很多小伙子追她的呢,可我们小郑一个都看不上,她可是我们市局的一枝花啊!”
“哦”文修之长长地“哦”了一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岩,笑得很暧昧:“哦,原来是这样啊。。。老邓啊,咱们许处长的眼光可是很好的,既然是他特意给你推荐的人才,那你要重视了——你明白吧?”
“那是自然,我老邓五十岁了,怎可能这事都整不明白?”
“呵呵,你明白就好!老邓,你办事,我很放心啊!”
“呵呵呵呵”
邓伯南和文修之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呵呵”地奸笑起来,然后。他们齐齐转头看着许岩,那目光慈祥又温暖,弄得许岩十分郁闷——两个奸猾的老家伙到底明白了什么啊?
受不了这两头老狐狸。许岩干脆找个理由溜了出去,他在办案点周围无所事事地闲逛着。他看到,在楼下的空地上,警察们正在集结,有人在喊着立正和稍息的口令。透过那片密集的树荫,许岩看到了防爆盾牌的大片反光——很明显,警方正在做战斗准备。
今晚的夜空云层密布,看不到星光和月亮,密密麻麻的黑云压得很深很沉。临战的紧张气氛让人心情紧张。
这时候,许岩注意到,在离自己二十步外的走廊另一边,有个人也在那站着——文修之也出来了,他站在那里,默默看着楼下的警察队列,嘴上叼着一根烟,火光的亮点忽明忽暗。
他伫立着,削瘦的身躯裹在大衣里,融进了黑色的夜幕中。显得孤独又脆弱。
望着文修之,许岩心中泛起感慨——在旁人面前,文修之总是显得那么沉稳镇定。总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他也能抵挡一般。但其实,在他的肩上,一直扛着沉重的压力啊!
看到文修之,许岩忽然又想到了自己:文修之之所以这样奔忙,那是因为他有着建功立业的野心,有强烈的进取;但自己——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当自己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时候,自己的理想很简单,只是想找一个安安稳稳的工作。找一个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子做伴侣,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但现在。自己过的是什么生活呢?国内国外马不停蹄的奔走着,与各种魔物的殊死交战。枪林弹雨,还得躲避魔物的追杀——这种出生入死的危险生活,根本不是自己希望的吧?
倘若不是文修之领着自己参加情报部的话,自己大概是不会过上这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吧?
但随即,许岩醒悟过来——不,这怪不了文修之。黄丹其实在十点二十五分左右就出现在蜀都大学的主干校道上了,但那时候校道上人多,她混在人群中。我们的监控人员也没注意到她。直到她走到学校足球场门口,因为这地方人少。她就显得比较显眼了,这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对照照片之后,才确认她是目标。”
“能倒查它的踪迹吗?它是从哪来的?”
那中年警官摇头:“我们刚刚安排人把校道附近几个摄像头的记录都给看了一遍,没看到黄丹经过的踪迹——”他迟疑道:“或许,她是凑巧从某个我们没有布置摄像头的死角里走到校道上来的?”
听了这个答复,文修之和许岩都在微微摇头——他们显然是不怎么赞成这个说法的,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就在众人说话的当口,屏幕上的黄丹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向来路走去。很快的,她慢慢地消失在监控屏幕的边缘了。
那个中年警官拿起了对讲机,他喊道:“主控,主控,给我们切换,转学校主干道的三号摄像头!”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和人声:“收到!转三号摄像头!”
很快,监控屏幕上的图像又变化了,出现了一处空荡荡的街道——许岩立即就认出来了,这是校内士多店。这时候,那间士多店已经关门了,只剩下门口的霓虹灯在闪烁着幽幽的红光,黄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她走到商店门口,在那张促销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过了约莫两分钟时间,她又站了起身,继续在校道上走着,身影漂浮,仿佛是一个幽灵,很快又离开了监控屏幕的边缘。
那个中年警官对着对讲机喊道:“转四号监控镜头!”
随着黄丹在校道上行动,摄像头一直在追踪着她,屏幕切换了几次摄像头,屋子里众人静心屏气地观察着,房间里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
这时候,文修之沉稳地说:“老邓,你怎么看?黄丹这是在干什么?”
邓伯南一直陪在文修之的身边,他蹙眉道:“我看不出她有什么目的,看起来好像就是单纯地在散步。。。文部长,你跟目标约定是十一点撤走现场警力,但现在时间还没到,她可能是在附近等候吧?她在等你践行承诺,撤走现场警力吧?”
这时候,许岩插嘴道:“既然黄丹已经来了,我们不如提前撤走现场警力,好让黄丹过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也好把她放进伏击圈里?”
“不行!”
听到许岩的建议,文修之和邓伯南异口同声地齐齐反对。
“岩子,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我跟黄丹约定是十一点撤人!现在还有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我们如果提前撤走警力,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它,我们已经发现它来了?”
知道自己这外行又出了个馊主意,许岩脸色一红,好在这时候,那个中年警官的对讲机里又传出声音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指挥部,监控室报告,校道上有人出现,是一个男学生,他好像喝醉酒了!他正在从南向北经过校道,即将与监控目标交汇!请问指挥,需要附近的警员过去拦截他吗?”
听到那声音,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文修之,文修之摇头,于是邓伯南拿过了警官手上的对讲机,喊道:“这里是指挥中心,我是邓伯南!我命令,无需拦截,继续密切观察!”
“明白了,邓局长!我们继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