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太阳升了起来§
卍w`ww`8、1、z阳光照在窗棂上,窗上带着一点淡淡的潮湿的印痕,薄而剔透的拼嵌的明瓦窗被阳光映的灿然亮谢宁却觉得这天还没有亮起来身边团团迷雾步步杀机,有如置身漫漫长夜她从没有害人之心,可是在宫里,不是你想独善其身就可以的她得宠,晋封,有子,这都扎了别人的眼,挡了别人的路青荷一看主子这模样就猜她是吓着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才好谁身上出这样的事儿能不怕主子这等于是鬼门关门打了个转,不怕才怪 青荷起身离了凳子,扑通一声就在床前跪下了,左右开弓抽起自己的耳光谢宁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急忙说:“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青荷手快,她喊着住手,青荷已经打了有七这事儿要说是她做的,青荷一面觉得她是有理由这么做的,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小声嘀咕不大对陈婕妤和自家主子之间又没有什么大仇怨,不过一点小口角争执,为这事儿她要下死手害人,总觉得说来有些牵强如果说她是嫉妒,可嫉妒的人多了去了,岂不个个都有嫌疑 谢宁只说了一句话:“不是她”
不说她有没有那个害人的心,人心隔肚皮,要从这上头判断这人会不会做出害人之事是太难了谢宁判断的依据是,陈婕妤应该没有这个能力陈婕妤比青荷入宫早,为人娇俏伶俐,据说皇上喜欢她就是因为她“活泼直率”但是陈婕妤家世不显,进宫也不过四五年,得宠也就是这二年间的事之前她位份低且不说了,就算她晋封婕妤之后,要说她能手眼通天到这一步,太不可能这事儿才刚刚开查,陈婕妤就被牵扯进来,应该并非偶然难道主使之人开始的时候就圈定了陈婕妤做替罪羊谢宁自己又推翻了这个猜想皇上不是那样容易欺瞒的人,连谢宁都能想明白的事,皇上肯定不会被这样的烟幕蒙蔽等李署令再来诊脉时,谢宁向他致谢李署令已经上年纪了,不比年轻人昨天夜里白洪齐命人连夜出宫把他从自家府里接进宫来,一直到现在他也没顾上合眼,谢宁看见他就想起外公还在世的样子来了,心里着实不安也不忍李署令不是头一回同谢美人打交道了,但是遭逢突变之后见谢美人淡定从容依旧,这份儿气度在这年轻的宫嫔身上可不多见况且谢美人一向待人诚恳有礼,服侍照料她并不是一件苦差事 “谢美人无需忧虑,您底子好,孩子也没受什么影响敢问一句,从早上谢美人醒来到现下,孩子动过没有动过几次”
“动过两次了”
感受到今天的第一下胎动时,谢宁这才放下了一大半的担心孩子看来是没有受什么影响,动静与之前差不多 李署令显然听到这个也十分高兴,诊脉之后说:“早上的药不必再吃了,饮食可以多进一些,还当以清淡为主”
谢宁比较关心另一件事,她现在待在不熟悉的地方只觉得浑身不得劲,什么时候才能回萦香阁这事儿李署令就不敢妄自断言了虽说照她看,谢美人今天就回去也没大碍,裹的厚实些,坐着暖轿一路抬回去,没什么不妥的但这件事得皇上说了算,他说了可不算见李署令含糊过去,谢宁也明白了她听说做太医的条要诀就是“但求无过”,李署令是不会轻率断言的不然万一谢宁回去后出了什么问题,那责任他可担不起谢宁知道他不能说,也不再追问这事午膳还是吃粥,不过比早上多了一块糕,还有两样小菜谢宁自己还是不饿,食物到了嘴里一点香味都感觉不到,完全没有食欲,可她但怕孩子被饿着,哪怕味同嚼蜡也要硬着头皮吃这种毒香真是厉害,而她的体质确实对此反应十分敏感谢宁想,大概就象饮酒一样,有人根本一点都不能沾,哪怕是家酿的甜甜的米酒,连小孩都能喝的,有人喝上一小口就满脸通红头晕脑涨,更不要说那些烈性的酒浆了,简直沾之即倒白洪齐查到的结果皇上并不满意别说皇上了,连他自己都不满意陈婕妤算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用刑的人一个疏忽,匠作监的那个人就咬了舌头,现在勉强吊着命,但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 皇上看了几份口供,又听白洪齐为了手下人的疏忽请罪,倒是并没有怒,只是把那几张轻飘飘的纸信手撂在案头:“宫里真是卧虎藏龙,这种宁死不屈劲头要是用在正途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