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还有三天!三天之后便是总督大人与王家小姐的大喜之日了。整个怒江城都沉浸在一片欢庆的海洋中。
相对于那些兴高彩烈的“闲人”来说。身为当事人的我却正在焦头烂额,愁眉苦脸中,前天,那该死的老小子李鑫安一脸正经的说什么我如今身份不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怒江四省,为了不让我在婚礼上失了礼数,丢了怒江人的脸,特意找来了十余个熟知礼法的“大婶”来给我“特训”一番。
二天下来,我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造反,真不知道这些该死的礼仪,呆板的动作到底有什么用,有朝一日我定会将其彻底的废除,想来后世的人会打心眼里感激我吧!
华灯初上,好不容易今天的训练终于完成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正打算叫婢女给我松松筋骨,门口却传来了护卫的通报:“启禀总督大人,萧武将军在外求见!”
我长叹一口气,打消了轻松一下的念头:“传他进来!顺便叫伙房送上几盘精致的小菜过来。”
不一会,萧武急匆匆的进来了,一见到我便神色凝重的说道:“大人,据快马来报,蔡中在与我方接壤的柳州一线新添了大约三十万大军,且陆续还有部队赶到。”
我大吃一惊,马上在桌上将地图铺开,仔细地端详了良久之后才疑惑地自语道:“蔡中些举究竟是何意?按理说他目前并无能力同时开辟二条战线啊!况且柳州一线地处丘陵地带,山多河多,不利于大军迅速推进,就是要和我开战也不应该将兵力集中于此啊?”
萧武在旁听得真切,插嘴道:“大人所言极是,卑职接到情报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军情紧急,还请大人速作决断。”
我又仔细地看了地图一会,仍然不得其解,当下大声喝道:“外面何人当值?”
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大人,属下皮彪在门外当值。”
我下令道:“迅速派人前去通知李鑫安、蔡俊丰、鹏举、李平、李勇诸位大人前来议事,嗯!将前日来投的王才也叫上吧!”门外一阵忙乱,不久便听得脚步声远去,显见护卫们已经前去通知了。
不久,伙房送来了几样小菜,我正觉腹中饥饿,便招呼萧武一同用饭,酒却不许他饮上一滴,以免酒后坏事。
二人风扫残云般倾刻便将饭菜消灭殆尽,又过片刻,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萧武一起前往议事厅,进得厅中,果然俱已到齐,众人见我入内连忙见礼。
众人一一坐下,我大声说道;“诸位,刚得到的消息,蔡中那斯在与我方接壤的柳江一线新增了三十万大军,且后面还有数目不详的军队正陆续赶来,对于此事,希望各位各述已见!”
李勇第一个跳了出来:“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埯,未将以为,不管蔡中那厮究竟是何用意,总之对我们绝不可能是好意,当务之急,是立即调派大军前往迎敌,未将愿请命前往!”
我听了不禁有些诧异:李勇这斯平日是安全第一,如今怎么第一个跳出来了,环顾四周,发现众人亦都面带诧异之色,显然大家对于此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听李平说道:“大人,未将也认为理当派兵前往迎敌,我怒江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期,若被蔡中那斯的贼兵入境,破坏一定极大,最好是我们将战火燃烧在他的领土上,只是李勇将军做个先锋还可以,一军统帅就难为他了,未将愿领兵前往迎敌。”
李鑫安,蔡俊丰都是文官,于此些军中之事都不太明了,见二说得有理,也就点头称是,鹏举却皱眉道:“且慢,大家听我一言。”说完起身往墙上挂的大幅地图走去。
手指着柳江一线道:“诸位,这柳江一线山多河多,不利于大军迅速推进,蔡中将兵马聚集于此,此为疑点之一;众所周知,二面作战乃兵家大忌,蔡中目前在州徐一带正与朝庭交锋,双方虽各有胜负,但蔡中实是落于下风的一方,在此情形之下,他会甘冒失败的风险来与我方开战吗?此为疑点之二。此二点诸君有谁能指点一二?”
我心下欢喜,鹏举是越来越有长进了,看来是时候让他重返军队了,只是我们二兄弟还能像以前那样心意相通吗?
众人听了鹏举之言,不由面面相视,是啊!这二个疑点不解开,我军又怎能轻举妄动呢?兵者,国之利器也,兵危战凶,古有明训啊!
萧武见众人都不说话,只好起身道:“方才大家到来之前,小将正与总督大人商讨此事,只是实在不知蔡中那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才请大家一起来商议商议。”
蔡俊丰沉声道:“下官对于军中之事不甚了解,但刚才李勇将军说了,不管蔡中那斯是什么用意,总之对我们来说就绝不会是好意,大家想想,新增三十万大军,后面还陆续有部队赶了过来,再加上原来的守军,就算是只有四十万人马吧!这四十万人马每天要消耗多少钱粮啊!蔡中会无缘无故地如此浪费吗?何况州徐那边的战事他也不是很顺,因此我认为他此举必定对我方极为不利!”
李鑫安沉吟了一下道:“以我对蔡中此人的了解,深知此人城府极深,又心狠手辣,对下属不惜钱财,实是一个不世之枭雄,他绝不会只是调动军马来玩玩的。”
我听他们说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废话!谁都知道蔡中没安好心,可他为什么要和我方开战?要是开战的话,他究尽会如何进攻?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从柳州一线攻过来,一定另有它着。
正在沉思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王才说道:“诸位大人,我记得蔡中的爱子,吴王蔡恒明还在咱们的手中软禁着呢,蔡中此举是不是为了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禁豁然开解,哈哈笑道:“正是如此!如此方能解释为什么蔡中会将人马集中在柳州一线,他根本不愿意与我方开战,那些兵马只是一个姿态,表示我们如果不放人,他将不惜一战!”
众人皆恍然大悟,悉自点头不已,李平却道:“大人,就如您所言,蔡中的那些兵马不过是威胁我们的一粒棋子而已,但要是他们在边界一陈兵,我们这边就急忙放人,那我们这些军人还有什么面子去见人呢?况且这亦只是您的推断之词,万一敌军真的是进攻我们而来,而我方毫无准备的话会吃大亏的,所以未将依然请战。”
包括萧武在内的几个武将亦异口同声地道:“未将愿与敌决一死战。”
而李、蔡二位文官却急忙劝阻道:“万万不可,我方当务之急是休生养息,建设内政,战争是能避则避,况且兵危战凶,而柳州一线地势也不适合进行大军决战,万一我军失利,将敌军引了进来,后果则不堪设想啊!”
于是双方争论不休,厅中一片吵闹声,到后来武将们争得恼怒起来,颇有挥拳教训二人之意。
我皱眉喝道:“都给我住口,你们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象极了三岁顽童!”众人这才呐呐地住嘴。
眼见安静下来,我开口道:“我方目前不宜与蔡中全面冲突,况且那蔡恒明我原本就是要放他回去的,面对二个势匀力敌而且相互仇视的敌人总比要面对一个实力雄厚且势不两立的劲敌要好得多。所以,我们应该暗中扶持蔡中对抗朝庭,最起码不能顺了朝庭的意,将他给灭了,那不付合我军的根本利益,基于此,我将于婚礼过后将蔡恒明礼送出境。”
此言一出,李、蔡二人笑口常开,而武将们虽无人反驳,却也看得出心中并不痛快。
我微微一笑,略将声音提高:“但是,我场战争我们还是要打的!不但要打,还要大打,快打,打得蔡贼彻底地断绝犯我疆土的念头,要将他狠狠地打痛,这样还可以给朝庭方面一个良好的印象,也有助于我们自身的发展!”
我起身厉喝道:“传我令,萧武为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官,李平、鹏举二人为副将,李勇为先锋官,调三万近卫军为中军,集合各地兵马共五十万人于一个月内进驻黄石镇!另调十万巴山军火速进驻柳江一线,配合当地守军,严守防线!”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哪想得到我会有如此大的动静,看样子是要一口气吃下那几十万大军。半响,军官们兴高彩烈地呼喊起来,只是蔡俊丰的眼睛却变得有些呆滞了,半响才醒过神来道:“大人!六十万大军出动,一天就得多少银子对付啊,库房里的银子根本就支持不了大军的一月之用,何况战事不可能在一月之中平息,库房实在是不堪此重负,请大人三思!”
听此一说,我心中不觉有些扫兴,但仔细一想却也是实情,原也怪不得他,何况在如此情形之下,他还能逆耳进言,足见忠心。于是和声道:“你算算大军二月之用所费如何,有多大缺口?”
蔡俊丰张口就道:“普通士兵一天所费钱粮约合一钱白银,骑兵一天约合一两白银,而火枪兵在平日只需白银一两足够,但战事一起,最低的消耗也需白银五两,不知大人这六十万大军中各个兵种所占如何比例?”
我略一沉思道:“也罢,这就给你说了吧!我预计是五万骑兵,一人一天一两就是五万两白银,普通士兵五十万人,一人一天一钱合计是五万两,火枪兵五万人,一人一天五两便是二十五万,合计一天所需便是三十五万两,二月下来共白银二千一百万两........”我越算越心惊。
我虽然没有库房的准确数字,但大概还是知道的,能有个千多万两我就该偷着笑了。
果然,蔡俊丰朗声道:“目前我方库存大约有九百三十万两白银,这还是托近几个月市场交易日益活跃的福。请问大人,还有一千一百七十万两白银从何而来?”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打到最后就是拼的钱粮,这个缺口如此之大,一时之间我也毫无办法,只得挥手道:“大家各自商议一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财政问题,我出去走走就来。”说完便径自出厅向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中有一约占地十亩的小湖,前任总督特意在湖边建了一凉亭,建成没多久我军便攻占了此处,于是这个凉亭便变成了我一人独思的好去处。
在满天的星光下,独坐在凉亭的石椅上,望着不断泛起涟漪的水面,我陷入了沉思。
在我军离开朱三之初,我曾管过钱粮开支,的确是费尽了心神,后来我军慢慢壮大之后,我便将这个费心劳神的事甩给了别人,到蔡俊丰接手之前的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这个位置上就自动请辞了五人,再加上被我罢免的鹏举就是六人了。
蔡俊丰此人的确颇有才干,他接手之后财政一路好转,为我省了不少心,可终究我军的底子差,太平日子没过上几天,经济发展也就自然有限,据我所知在我军境内,经济状况良好的也就是几个大一点的城市而已,其它的地方只能说是比境外的地方稍好一点,当然,治安是别的势力拍马也赶不上的,全境一月之中偷盗的不足十起。
我军号称百万,这百万人马每日得消耗多么世大的钱粮啊,兵贵精而不在多,看来要大幅度水削减军士了,反正我方的新式火枪、火炮业已研制成功,正在加紧打造以装备军队,以它们的威力来说,一支千余人装备了新式火器的部队足可以击溃一支旧式装备的万人军队。
当然,裁军之事不能草率,免得惹起士兵们的猜忌,以为我赵远杀驴卸磨就不好了,算起来我军只需保持三十万人的规模足矣,至于裁军下来的人员,一来可以回乡参与生产创造财富,二来也可以以他们为骨干组建一支庞大的民团,平日里要求他们在家农忙之余加紧训练,真到了战时需要他们的时候,把服装,装备一换便可以摇身一变,上阵杀敌了。
经济方面看来要多下功夫了,安南的港口被辛亦安那小子治理得不错,每月都有数万两黄金押运过来,给我解决了不少问题,看来可以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以前派往各地的敢死队员们发展得也不错,他们打劫富人,资助穷人,垄断黑市,干得有声有色,在他们的有心安排下,很多地方官员被他们拉下了水,当然,在那些官员的心目中,这些队员们不过是土匪或是黑道人士罢了。
可是这一切也没办法解决这一次战役所需的庞大资金缺口啊,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相信这一仗打下来,最少可以使我们获得一年的和平发展时间,而一年过后,我军的新式火器也就应该成军了,到那时,也就应该是我誓师北伐,一统天朝的时刻了。
加税可以解决这一问题,可这无疑是饮鸠止渴,为智者所不取,号召百姓捐款也能解决部分,但一来此次行动就无半点保密性可言,二来我军财政困难的缺陷难免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于我军大为不利。
想来想去,我不禁颇为头痛,长叹一声便准备回厅去看看他们商议的结果。陡然脑中灵光一闪,心下大定,笑嘻嘻地漫步而去。
回到议事厅,却见厅中一付箭拔弩张的气息,众人分成两派,一个个面红脖子粗地兀自争论不休,连我进来都无人察觉。
听了半响,原来以李平、李勇二位将军为首建议增加税收以弥补空缺,鹏举赞成,而以蔡俊丰、李鑫安为首却坚决不允,一再声称那无异无饮鸠止渴,后患无穷,建议暂停此次战役,留待它日库房充足之时再说,萧武看来是被他们说服了,站在了他们的一方。
而王才一来因为位卑言微,二来此事也绝非他所擅长,三来双方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只好远离争端,全当看戏,不料双方在谁也说服不了谁之后,发现了保持中立的他,都力邀王才加入已方阵营,好从人数上压倒对方,这下将王才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我干咳一声,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虎皮大椅,为王才解了一围,而众人方才看到我进来,一个个马上肃立在一旁。
坐在虎皮大椅上,我缓声道;“方才听了半响,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现在听我说。蔡大人!我方目前每月有多少银子入库?”
蔡俊丰想了一下谨慎地回道:“在不扰民而市场正常的情况下,我方每月大约能有三百万两左右入库,但除去各级官员所必须的俸禄和开支外,大约只能余下一百七十万两左右。”
我笑道:“一个月一百七十万两,二个月就是三百四十万两,我们又没必要将银两一次到位,分次拔付的话,不就是已经有一半了吗?余下的我们就应该找个财主赞助一下了,这件事我亲自来办,总之不会误了战事,倒是你们这几个武将,一定要将这个战役打好,今天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明天每人给我递一份关于此战的计划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