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余小刀看着时间,估摸着刘诚下班了,就打了个电话过去。余小刀一直还在为将要相亲的事情而头痛呢,所以没有多大的兴致,吃完了午饭就又回家窝着了。
刘诚在吃饭的时候交代了余小刀一些准备的东西,并讲了些报社的注意事项,本来想等吃完饭约余小刀去天府广场那边儿转转,但他也看出余小刀似乎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没约。
一个下午无所事事,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余小刀在客厅看着电视,也不知是不是电视节目太过无聊,余小刀看着看着居然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突然,“嗡…嗡…”的耳旁一阵震动,熟悉的铃声紧接着响起,此时余小刀整个身子已经半躺在沙发上,而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在了耳朵下面…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直接钻进余小刀的耳朵里冲击着大脑。余小刀“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楞了足足几秒钟后,才一手抓着头发,一手将手机拿起来看。
这一看顿时睡意去了一半,因为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失去联系两天了的黄艳。
余小刀来不及多想黄艳怎么又忽然联系自己,只是赶忙将接听键按下,“喂。”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杂音,有轰轰的引擎声,还有嘟嘟的车喇叭音,余小刀疑惑了一下,心里想:黄艳这又是在搞什么呀?
“喂,小刀,你听得到吗?”可能是黄艳所在的地方杂音的确太大,所以她说话的声音提的比较大。
“嗯,听得到,你在哪儿呢,那边儿怎么这么多杂音?”余小刀一边说一边也提高音量,见电视还开着呢,于是起身把电视给关了,一看闹钟,现在都十点了,自己就假寐了一会儿嘛,居然就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同时他也在想都这么晚了,黄艳打电话找自己什么事呢?
黄艳:“我现在快到成都了。”
余小刀惊奇的道:“啊?快到成都?”
“嗯,我是昨天上午从北京开车过来的,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了,具体情况我到的时候再告诉你,你先跟我说你住在哪儿?”
住哪儿?这问题一下把余小刀弄懵了,余小刀半天没弄懂黄艳的意思,不过片刻之后还是将家里的地址说了出来。黄艳便叫余小刀在小区门口等着她,之后二人就挂了电话。余小刀虽然不知道黄艳什么意思,不过隐隐猜到黄艳似乎要到自己的家里来,扫了一眼乱糟糟的房间,余小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个样子的房间怎么能见人呢?还是一个女人…
花了十多分钟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余小刀才下楼来到小区门口等人。
又过了十多分钟,黑蒙蒙的夜色之中,稀少的星星点缀在天上,有些许寂寥由心而生。远处射来一缕橘光,悍马所特有的轰鸣声渐渐清晰,车子在眼前停了下来,余小刀发现这居然是一辆银白色的悍马h3,他的眼中充满了惊讶,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款车的报价可是在80万人民币左右啊,黄艳家什么时候这么富有了?
余小刀对汽车具有特殊的喜好,虽然买不起,但是对车子的热爱程度从来没有减少过,而这款悍马h3就是余小刀最喜欢的汽车款式之一,所以余小刀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刀,先上车。”黄艳把靠近余小刀这边的副驾驶室的车门打了开,对余小刀说道。
黄艳剪了头发,长长飘逸的发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干练的短发,而且衣着也变得很大气,上衣是一件白色的收腰长款寸衣短袖,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灯笼短裤,整个人和之前相比简直变了个模样似得,要不是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余小刀一眼还真认不出黄艳。
“嗯。”余小刀应了一声动作利索的坐进车里,刚一坐进去便左看右看,两眼放光,好像见到什么特别珍奇的东西似得。说来也是,对于余小刀来说悍马h3确实是个珍奇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豪车,当然要一次看个够。
黄艳等余小刀坐下,换了一个挡,调了方向,往小区里面慢慢开进去,“小刀你指路,我先把车开进去。”
“哦,”余小刀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看看悍马h3后面的结构,听到黄艳问,连忙从坐进自己最喜爱的车子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开始指着前面说道,“先开进去,然后向左拐…对,再向右…”
“到了,就这儿。”车子在余小刀的指挥下稳稳的停在他家楼底下。
黄艳当先从车上走出去,余小刀有些恋恋不舍的又摸了摸座椅才跳下车,心里却想:以后想要再坐这种车估计难了。黄艳冲余小刀挥了挥手将他从惋惜中拉回现实:“小刀,快过来帮帮忙。”说罢便朝车尾小跑过去了,余小刀则是一头雾水跟在后面。
原以为肯定是去帮黄艳拿行礼,结果等黄艳将后备箱打开,余小刀才见里面灯光耀眼,车子原本在后面的座位都拆掉了,而且里面竟然放着一个医院里急救经常用的那种可移动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因为灯光对比的缘故,余小刀看不清那人的脸部,只是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带着一个氧气罩,手背上还打着点滴,视线顺着氧气罩后面的线管移动,才看到一边的氧气罐。
费力的和黄艳一起把车上的人和氧气罐一起抬出来,余小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一连串的问题挂在嘴边呼之欲出,不过见黄艳忙忙碌碌的样子,终究还是暂时忍住没有问。余小刀知道,有什么事黄艳要告诉他的话肯定会告诉他,不告诉的他的问了也是白问。
“她…长的…好像…”等病床和一系列的医疗设备搬了下来,黄艳去锁车,而在这个当口,叶星寒终于借着楼梯口的路灯看清楚了病床上的人。
余小刀看清了她的脸,那一刹那,似乎整个世界停止了转动,只剩下他和他身边这病床上的柔弱女子,一股无比的熟悉从心底里升起,那是一股无法控制的情绪,就像是长久劳累之后呼吸了新鲜空气那样的一种快感。安详,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头部微微上仰,似乎在企盼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车子就停在楼下没事吧?”黄艳的声音恰好的响起,余小刀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从病床上女子的脸部移开,看向黄艳,语气中前所未有的有一种落寞的情调,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没事,这里可以停车的。”
黄艳很快发现余小刀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余小刀摇了摇头道:“没,我只是觉得,她给我的感觉好熟悉,而且我看她似乎好像在企盼着什么,那种感觉真的好怪异!对了,她是谁?”
黄艳听着余小刀的话,娇躯轻轻的抖动了一下,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子,再望向余小刀,明亮的大眼睛中无法掩饰的显露出内心的狂喜:瞧:小妹,他记得你,他对你竟还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你快醒来,醒来看看他,你一直想看到的人!
余小刀的目光又回到了病床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黄艳的一举一动。他在思考,但是脑中却什么也没有,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思考呢?
黄艳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自己觉得最平常的口吻说道:“她是我的表妹,因为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所以她不得不和我一样去了北京在北京一直接受治疗,可是近几年她的病情慢慢的恶化了,她的父母听说国外有技术可以医治这种病,所以双双去了美国,然而那边的专家却说他们也在研究,虽然就快突破,但终究差了那么一点儿,所以得等,等到他们找到实用的医疗方法,才能治好表妹。而表妹的父母又听说治好这种病要花不少的钱,他们根本负担不起,所以便留在了美国做生意,希望专家们找到治疗方法那一天,表妹可以及时的进行手术。因此表妹就暂时由我来照顾,然而谁知道前不久表妹她突然晕倒,送到医院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表妹真的好可怜,现在才二十二岁!如果美国那边的专家永远也找不到治疗方法的话,表妹就要这样躺一辈子,生活不能自理!”说到这里,黄艳的眼角流下一滴泪珠来,她和表妹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一种东西都不可替代的。
“可是,你为什么把你的表妹带到四川来呢?北京那边儿的医院比这边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余小刀疑惑的道,即使北京不能治好这种病,也可以在北京的医院养伤啊,何必到成都来?难道成都的医院比北京还好…想想就不可能!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我们先把表妹抬上去我再慢慢的跟你说好吗?”黄艳道,“我刚刚带着表妹来,表妹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住旅馆,在没有找到好的医院的时候我又不能将表妹随便送进医院,所以,我和表妹能不能先在你家住下,小刀你放心,我们住不了多久的,我明天就去找医院,只要已找到合适的,立刻就和表妹搬出去。”黄艳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余小刀,余小刀可没有铁石心肠,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道:“说那些做什么?我们是老同学了,小时候我们不知道耍的多好,这点儿小事我都不答应那我还是人吗?要是不嫌我那里窄,你们随便住,医院慢慢找都行!不用急的。”
“谢谢。”黄艳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