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中福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是有这么个姑娘,兄弟认识她么?”
我心头如被打翻了杂酱瓶,酸甜苦辣麻一起涌了上来,真是五味陈杂,半晌方点了点头。
项中福见我神情古怪之极,似欢喜,似痛苦,似气愤,皱眉道:“兄弟,你没事吧?”
我勉强笑了笑,道:“没事。大哥知道那位姑娘此刻在哪里么?”
项中福道:“好像被关进囚室里了。”
我想起那又黑又潮的囚牢,心中痛惜,辞了项中福,直接向囚牢方向快步而去。
到得囚牢处,只见把门的是王官和郭开云二人。二人见了我慌忙行礼,当初我被关在这里,二人押我去见洪安通,王官一路上对我呼呼喝喝,如今时移事易,王官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嚣张了,态度之恭敬比郭开云更甚。
我想调侃二人几句,不过这时却没这个心情,即命二人将门打开。
王官不敢怠慢,赶紧将厚重的铁门打开,让我进去。进到里面,还有两人守着,这两人见了我也都恭恭敬敬地礼了一礼,我摆了摆手,问清双儿所在囚室,再命里面两人将囚室门打开,然后令他们在囚牢门处守好。
黑暗的囚室里根本看不清双儿的脸,我只见双儿娇小玲珑的身躯一身白衣,在我进去时站了起来。
双儿在我刚才与牢头说话时,听出了我的声音,但却不敢相信地道:“赵公子,真的是你么?”
我心头一痛,轻声道:“是我!”
双儿低声欢呼一声,跃到我身边,道:“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公子!”清脆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我心中激动,玉人在前,压抑了许多的思念之情如潮水般袭遍全身,让我轻轻颤抖,再也控制不住地一把将双儿紧紧拥在怀里,口中呢喃着道:“我也没想到,真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不过双儿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根本没考虑到我话中之意,惊呼一声,小声叫道:“公子!”
我忽然发现自己对心爱的人根本没有自制力,上次与阿珂分别了几日,也是这般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里。
听得双儿叫声,我定了定神,将她拉到高墙小窗透进来的一束光束处,总算能将她看得清楚些。只见双儿头上仍梳着双鬟,娇嫩的面孔微微发红,灵动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似乎也想将我看个仔细,而微张的樱唇仿佛有着千言万语要对我说。
我紧紧抓住她的两只小手不肯放,深深凝注着她的双眸。良久,双儿终于受不了我火热的眼神,脸儿更红,缓缓地垂下了螓首。
我微微一笑,想起令我恼火的事,皱眉道:“双儿,你为何会跟韦小宝在一起?庄三少奶奶不是答应过不将你送人么?”
双儿吃了一惊,道:“三少奶奶知道公子对我…怎么会将我送人呢?”
我怔了怔,沉声道:“那你为何会和韦小宝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韦小宝那厮是如何骗你的?”
双儿道:“是我自己要跟着韦公子的…”
没等她话说完,我已忍不住叫道:“什么?”
双儿见我生气,着慌道:“韦公子杀了鳌拜,鳌拜是三少奶奶的大仇人,三少奶奶感他恩德,却又不知如何报答于他,我见他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又不会武功,便提出当他的丫鬟…”
我又惊又怒:“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双儿目中珠泪盈盈,凄然道:“三少奶奶于我有大恩,我给韦公子当丫鬟,就相当于报了三少奶奶的恩。若不能报三少奶奶大恩大德,我也无法安心跟公子走啊…”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
我听罢,心中的怒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早分析过双儿的性格,知她是极其重情重义的人,当下唯有一声浩叹,强忍着心中伤痛,轻轻拭去双儿腮边泪水,柔声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双儿用力摇了摇头,凝视着我,秀目中的泪水却仍在不停往下流,哽咽着道:“公子放心,我只答应侍奉他五年…”
我呻吟一声,痛苦地:“五年?”
双儿道:“五年只是在他没有危难的情况下,若这期间,我助他度过危难,我觉得报答够了,我一定不负公子情义,到时候不论公子在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找来与公子相聚。”
双儿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甚至说固执。她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瞬间,我忽然想现在就杀了韦小宝,可是很快又息了这个念头,我虽然不愿委屈双儿做他的丫鬟,可也不会为此胡乱杀人,若非生死关头逼于无奈,我绝不会轻易杀人的,否则,我岂不成了嗜血的魔头?相信我要是这样的人,几个女子都不会喜欢我的。
我只恨那日眼看到了“鬼屋”,胖头陀、章老三等人的出现却打断了我的计划,让我与双儿擦肩而过,若没有他们,我就能见到双儿,之后也就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来。
一想到此事,再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胖头陀对我冷言冷语,胸中之气冲上头顶,咬牙切齿道:“他妈的,胖头陀!再对老子不敬,陷害老子,老子非把你个龟儿子揉成一团球!”
双儿还以为我因胖头陀这次将她抓来生气,说道:“那胖头陀武功很高的,我打不过他,被他抓起来,公子不要为我和他冲突。”
我知她没见过我的异能,担心我不是胖头陀的对手,心酸地苦笑一下,拭干她脸上泪水,问起是如何碰到胖头陀的。原来沐剑屏果然骗不住韦小宝,反被韦小宝哄往京里,胖头陀一直暗中跟着沐剑屏,见状立即现身制住韦小宝和前来相助的双儿。
韦小宝虽然巧舌如簧,一些谎言听得胖头陀怦然心动,但他答应了洪安通将韦小宝带回去,可不敢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因此任韦小宝将口水说干了,竟也没上他的当,不过回岛的途中,却是将韦小宝奉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