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誓师第四百八十五章誓师→:决议即定,孙权命人去请孙翊,不一刻,孙翊绛衣冠剑,飞步而来,其不但性格有孙坚、孙策之风,相貌也肖似父、兄,体躯健壮,姿容魁杰,颇具威仪。
孙权绕案而出,来到孙翊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告知舅父吴景病死的消息,打算让他接替舅父的位子,以偏将军领丹阳太守。
孙翊听罢,一时间悲喜交加,五味杂陈,悲的是舅父不幸离世,喜的是终于能够得掌大郡。
他今年方及冠,正是急切想要建功立业的年纪,常有将数万兵,驰骋沙场之念。可孙权却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其纵有万丈雄心,亦无处施展,心中常感郁郁。如今出镇丹阳,天下精兵,皆归于己,何愁不能展翼翱翔?
看着孙翊悲喜形于色,缺少城府的模样,孙权暗暗摇了摇头,三弟天性峭急,喜怒快意,不加掩饰,和父亲、兄长简直如出一辙。不过话又说回来,孙翊本就继承了父、兄的骁勇果烈,若再有深沉心机,现在做主江东的可能就不是孙权,而是他了。
好在荡寇中郎将程普驻扎在丹阳石城,武锋校尉黄盖守春谷长,有这两位追随孙家三世的老臣扶助孙翊,令孙权安心不少。
孙翊可不知孙权内心的担忧,就算知道了也多半会不以为然,自矜地道:“弟愿往丹阳,施惠政、揽贤才,收吏民之心;讨除寇贼,清郡界之污秽…”
孙权重重拍了拍孙翊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丹阳,天下剧郡也,好乱难治,弟当谨慎。程公、武锋,俱在丹阳,可为依靠,有事可书信询之。”
“诺。”孙翊口中应道,随后与孙权把臂作别,踌躇满志的返回家中,令妻妾侍婢收拾行囊,次日一早,便带着家眷、部曲,与外弟吴祺一起前往丹阳。
路上,孙翊一直在思考人才问题,就像孙权所说,丹阳乃是剧郡,民刁夷恶,极难治理,这就需要贤才的辅佐。而他手下骁勇善战者不在少数,可要说治理之才,却是一个都没有。
在途经吴郡与丹阳边界时,孙翊猛然想起一事,吴之才俊妫览、戴员,似乎就隐匿于附近。
妫览、戴员乃是前吴郡太守盛宪所举孝廉,盛宪会稽人,以才器名重天下,深为孙策所忌,后被孙权杀死。妫览、戴员作为盛宪故吏,不愿服侍孙权这个杀主仇人,二人俱亡匿山野。
盛宪有知人之鉴,又能提携后进,在任职吴郡期间,举荐了很多贤才,如妫览、戴员、高岱等。可惜高岱亦被孙策冤杀,由此可见,孙氏在夺取江东的过程中,杀戮了多少名士豪杰。
孙翊对二兄的做法不置可否,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他认为妫览、戴员皆吴之英俊,弃之不用,太过可惜。
而且放任他们这样的人处于江湖之中,对孙氏的统治也是一個潜在的威胁,不如招致麾下,为己所用。
孙翊性峭急,少顾虑,想到就做,孙翊招来部曲中有认识妫览、戴员二人者,携礼相请。
妫览、戴员并非孑然一身,当初随他们迁居山谷,耕植自给的就有三百余家,后来又陆续有民人举家来投,而今已近千户。
妫览、戴员虽居山中,却一直关注着江东的局势,刘景对江东的觊觎已是路人皆知,二人都不是甘于平凡之辈,现在就盼着刘景赶快出兵攻打江东,讨伐孙氏,他们好箪食壶浆以迎义师。
所以,当妫览、戴员得知孙翊有意请他俩出山,第一个反应,竟是以为这是孙氏设下的骗局,想把他们骗出山再杀掉。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难道,孙翊真有意请他俩出山?除此之外,似乎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了。
猜到真相的二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孙翊的胆子也太大了,当初孙策就是被许贡门客刺杀,孙翊居然不吸取教训,还想招揽他俩?难道他就不怕他俩刺杀其兄弟,为故主盛宪报仇吗?
妫览、戴员以需要考虑为由,暂时屏退使者,关起门来合计。
其实没什么好合计的,他俩实力有限,按照正常发展,只能充当看客,箪食壶浆迎接刘景。
今若答应孙翊的出山邀请,必受重用,好好谋划一番,或有机会夺取丹阳,届时献给刘景,甚至割据一方,亦未必不可。
二人几乎没有多做讨论,就达成了共识,数日后,将部曲千余家,前往宛陵,拜见孙翊。
对于妫览、戴员率众来投,孙翊大喜过望,当即以妫览为大都督,戴员为郡丞,分掌军政。
九月一日,两千匹马骡运抵襄阳,驮马骡刘景平均分给诸营,战马则集中配给黄忠、韩广。
刘景原有战马八百余匹,今年先后两次从马腾处获得战马约两千匹,如今已有战马两千八百余匹,分作五营,每营在五六百不等。
此次出征江东,刘景将投出动四个营的骑兵,以期在对阵缺马的江东军时收到奇效。
九月三日,刘景大集水、步、骑三万人,于襄阳城外誓师。另外江夏、长沙各有万人,进攻豫章的兵马多达五万之众。
要知道整个荆州的总兵力,也就在八万人左右,刘景一次投入八分之五的兵力,对豫章、庐陵二郡,显然是志在必得。
刘景站在高台之上,朗声宣读讨孙贲檄文,此文是由文采冠世,下笔成篇的王粲亲自撰写。
王粲半点不留情,将孙贲依附袁术,助纣为虐的黑历史全都扒了出来,甚至就连私德都不放过,直斥其抛妻弃子,以最华丽的辞藻,将孙贲骂得狗血淋头。
宣读完檄文,刘景又祭祀求福,接着卜之守龟,卦象大吉,预示着此次出征,必将获胜,三军咸悦,高呼“万岁”。
誓师完毕,刘景率军登船,汉江之上,弘舸连舳,巨槛接舻,帆旗蔽日,蔚为壮观。大军顺汉水而南,至猪口,诸葛亮与大军分开,自将兵船万人,入夏水至江陵,奔赴长沙。
薆荳看書 三月,初春。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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