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别无选择
夺取地空飞船并且升空之后，陆林北立刻回到自己的身躯里，长时间的身心分离，对他来说太过冒险，他有过切身经历，很清楚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在那之后，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无限光业的行星总部，藏在无人使用的房间里，唯一的知情者是枚忘真，每天的后半夜，公司里几乎没人的时候，她会送来一些食物，足够三餐之用，然后向他介绍一下事态进展。
“我真佩服你。”枚忘真第三次来，打量一圈，“换成我的话，一个小时也待不下去。”
这里曾经是某位高层人物办公室，战争开始不久，此人以汇报情况为由，早早返回翟王星，躲过一劫，房间因此空闲下来，类似的办公室有好几个，枚忘真挑选相对隐蔽的一间。
为了保密，窗帘不能打开，能用来休息的地方只有沙发和地板，有一些电子设备，但是不能使用，唯一的消遣是看书。
与许多办公室一样，这里有一座书架，里面塞满了与光业相关的成套书籍，从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原样，陆林北是第一个翻开它们的人。
“这些书很有趣，看进去之后，就不觉得时间难熬了。”陆林北说。
“问题就在这，我永远也看不进去，在农场的学校里，光业从小学就是必修课，你还没看够？那是我唯一曾经不及格的科目。”
陆林北笑道：“专业的部分看不懂，也看不进去，但是历史部分挺有意思，你知道枚家曾经是无限光业的重要股东吗？”
“还有这种事？我只知道无限光业一直想将所有农场吞并。枚家后来为什么退出了？”
“书里没有写明确的原因，我推测是在某次董事会选举时，枚家失利，于是卖掉股份，与其它农场成立联合体。”
“结果咱们现在却躲在无限光业的大楼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为公司干活儿。”
“很大意义上，可以这么说，只要是翟王星的官方人员，多多少少都是为在无限光业工作，因为它是咱们最大的经费来源，差不多占四分之一，如果算上关联公司的贡献，最多能达到百分之四十左右。”
“那是它应该付出的代价，无限光业从翟王星获得的利益更多。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就是因为无聊？”
“朱灿晨有个观点，说星际战争的根源是光业公司之间的竞争，除非一方获胜，或者开辟新的竞争领域，否则的话，战争不会彻底结束。”
“你要爱上这位新助理了，但是晚了一步。”枚忘真调侃道。
“朱灿晨和苏羽信真的在恋爱？他们才认识几天啊。”陆林北昨晚听说这个消息，直到现在仍然难以相信。
“爱情这种事情没法用时间衡量，当然，这两人之间是不是爱情我也不知道，苏羽信过分活泼，朱灿晨过分严肃，若不是因为你，这两人可能永远也碰不上，碰上了，也可能只是彼此看着新鲜，当成一场游戏。”
“但这件事至少表明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是内奸。”
枚忘真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总之他们通过了考验，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目前为止还算可信，但我不会将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我也不想，可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叶子被盯得太紧，其他调查员要么与叶子一样，要么还不如朱、苏两人可信。”
“除了叶子，都不可信。”枚忘真对这件事心存芥蒂，“即便是农场出来的那几位也不行，他们太‘聪明’，早早放弃抵抗，为自己寻找后路，已经没办法回头。”枚忘真稍一停顿，也没放过自己，“要不是你，我这时候可能还在拍史良笔的马屁。”
“那也是一份正式的工作，很有用。”
“哈，我会记住你这句话，以后有机会，一定派你做这份工作。”
“迫不及待，我从真姐那里学到不少招数，很想实践一下。”
“听上去不像是在夸我。”枚忘真挥下手，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说正事吧，我就算再擅长拍屁，也无法取得关竹前的信任，她所谓的合作，就是更方便地监视我。”
“同理，真姐也在监视她。”
“那倒是，而且我们取得一点成绩：农星文找到了，他出现在杨广汉的飞机上，但是没办法抓捕，他切断所有网络，刚一连接就逃走。”
“至少咱们弄清一件事，农星文仍然觉得杨广汉有用。”
“嗯，飞机驾驶员是关竹前的情报员，他偷听到一些交谈内容。过去这段时间里，农星文没有躲藏，而是在许多城市煽风点火，手段更加纯熟，他从那款游戏里得到启发，能够通过身份芯片对普通人的大脑产生刺激。”
“他曾经当着我的面对苏羽信用过这一招，让她睡得更熟。”
“他将同样的招数用在更多人身上，利用天堂市大屠杀事件激起愤怒，许多城市因此发生暴乱，独立军不仅没有消亡，看样子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成员更换一批，数量更多。他还承认，曾经故意推动大屠杀事件的发生，由此得到所谓的‘高质量内容’。”
陆林北想起农星文那晚说过的一些话，终于明白其中的一部分真实含义。
“他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给杨广汉？”
“嗯，非常有效，杨广汉已经死心塌地重返农星文的麾下，看样子这次的忠心能维持很长时间。”
陆林北笑了一声，“这是杨广汉的本事。”
“本事？你将毫无立场当成本事？”
“改变立场并不难，像杨老板这样说改就改，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愧疚，一般人怕是做不到。”
枚忘真想了一会，勉强道：“无耻到极致，确实能算是一种本事。”
“农星文的这些话也是说给咱们听的。”
“嗯，我与关竹前也这么认为，可是我俩猜不出他的目的，恐吓？还是诱惑？”
陆林北想了一会，“关竹前打算怎么处置这份情报？”
“上报给第一光业和大王星军方，提醒他们当心重新兴起的独立军。”
“想必这就是农星文的目的。”
“嗯？”
“他在玩弄平衡术，以免独立军与大王星某一方过强，让他的游戏玩不下去。”
“照此说来，天堂市以外的独立军已经非常强大了？”
“理应如此。”
“可是情报部门没有反应，咱们也就算了，军情处早已半瘫痪，关竹前那边也没有消息。”
“我猜不出原因，但是在农星文眼里，独立军的发展速度，肯定超出了他的预期。”
“而且不太听话。”
陆林北笑着点头，“农星文的那些手段，总是存在类似的问题：过于成功，以至于超出他的控制能力。”
“我想你是对的。还有，农星文猜出你不在太空站里，仍然躲在天堂市。”
“这种事情想瞒过他很难。真姐是怎么向关竹前解释的？”
“现成的解释：你与农星文完全是一伙的，所以他要用这个消息混淆视听，给太空站里的你减轻一点压力。”
“很完美。”
“当然，关竹前不会信，但是无所谓，史良笔会信，他曾经与你‘谈判’，肯定认为太空站里的‘人’就是你。”
“嗯，最近这几年计算机程序进化得太快，很多专家都跟不上，更不用说史将军，这是大王星的一个劣势。”
“你得离开，杨广汉和关竹前很快就会怀疑到这里，而且我每次来都会留下一些痕迹，万一被有心的人注意到，秘密就会泄漏。”
“我确应该离开，虽然这正中农星文的下怀，但是别无选择。”
“我有一个地方非常安全…”
“我要离开天堂市？”
“去哪？”枚忘真有些惊讶。
“任何地方，我要亲眼看到独立军的真实情况，还要调查农星文的‘刺激’手段究竟起了多大作用，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这件事都可能具有重要意义。”
“你居然还有心情考虑未来？”
“对未来的期许会直接影响到现在。”
“停，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嗯，现在将你送出城可不容易，我和叶子都受到监视…”
“还有朱灿晨和苏羽信。”
章节未完，当前页面不支持此浏览器，请更换其他浏览器打开本页面即可正常阅读№Ⅰ№Ⅰ1cb2d373aa0d1ffc49C4207A1FB98EA0B1800012168A65E9CBD593CF1BF173482B334152B207DCBB92C9DD4D5B8693CDBD99D8069FF5C14E972BA20319BC8841E36B35E869A6D98D8E6B099C312DA416CB30D5169AE7A19D96F2E81028E0F5D4EA03A00976E6F0789A11DA795D6C55C1BFB20E0CBB30C68B784451A23F510D76444A24CC1FD21DACA5BBAF60CC742A3F298BA32A64CF2D2C67ABDE423EA7D791536BC582E9383487918227072FF5ED96D2DBEF3EC41F06430A3F570841505BB6FEA876C2653F8DB9EAE6E1D3F8A29DC253906CA46B182BF49690571F0C65F93ED145B053712B5F5C0D6B80D7F0580C4CDB64BC4B85E4686D82A378FAF4C59650B0528B373DE50639BCD6A8050B75968766F9BCEF95C0FB45BADEFF6A79D732314B76C09C15E26E871445A36F5D37460EBB52920DA78AB2AD99B8F17EF5BE3480C869EA6C258EC857BB3068EB23F0098056A4B2373E54E9A1D8961AB176A6310185D66CCA1BABB443BBC82910FB631FA7D5EDCAD72A9C64C5F6D95F66831DF295384E80BA48E8E251D203008FA173FAFD7333FBADD237D48DABCDAD76E7645AE308E377E2ABF1B7931CD09F59CEC32BD065548706D0334B9705696733814D20BA39019873F641295D80F703269A29BEF2BDB81FB0AC4DCEB3BF5D110FF1BD31FB4809096ABB6F3DB00809723292F987F6B410CF13D1A2DE91D092C019C2FFCC67D6EBE17F08BE5C369E420F04567073AC66E342A95B6009B90C7AF6E1718F38A0C56C79A810463BFF566EB6D4FD8E16E969C81D0B62F46E3EB7B42F7E3E9DD46EABFB5DDD9C2554A142EC5625FAA9FCDF87E97501BC72D1498A06CFF1D80B136DFAFFF8A3CC91ECF2B16936A932FEA8C046747F7CA4F55E4FB8C020775623186A5DFA335A88AE0B0C7BC715EFD7FF3374060B8608D93DC8956439EAFFA908C9AA6BFB8349DF4B167920A9EFC59648852A1C5E1DE23E53B8C3281ED56F5D074FEFA021632727E72821E05E4FD72D243604C4F7B2BEC4EB232338947EC2E71BC82CE4016424360CF87408FC99BBCF635CB1B5DBC4FBCA127B49421D0E75796C80FB15734BDA4223040A31C6DFC601ADCD8C14E0FE28F0AD5676FACE2ED936B6F2B1B23642E1D9F5C701C1937D441EC324651022E3FD94CC4C1462AB9461FB6CCC029894FA6D3DB933C78C1889F22E86D15E466D362932F9457794B549DB45A6D7882B495A8C50C6F4189CBED079D05B6733B8BEAE56C59B9F30562484305FC1AB7A01EFF929803765250F0A5565BF077EE41C1EF2112181BBD012FDAB20B1AC392220062FF05A37898B8E75F8484FFDE98A53D40DA35DBBDFDE349B571F00AEDB08F25F3B645A59D70E2E090F75046F1B844561AF41CFF71FC20DA2F17B0884613B8BF6E295BA2C80DFDB64846F6762001478451E2D42423FD32A0BE819941F916299E3B071A1D963C3F16D9FB7363E823B3F424787D2A36352F180F65D42DDFE887CF60B2EC9213FBEA6FFF728CD896116BE92C9D978D2D0D267F9814DD039A353A14735BEB4774CEA723ED6CC4D7C220FD1C126E47F1DAE47C38FFB6282136EA7E8F0327F0F3B857297D8598CA425CCA374955A76565EA72D0F8355C81A8E69104E0659303C1094FE2FD21FCAD25F33F27A262B7FB05590F59C20238DED58307732F60ABDF558CE9F899098B8C47011767B45250AFAF6DE8321EF086109550C315DFA0207F206A50865428D714FC4FBAC0C5D70DA32B298E8236DFF547D10828D0945062363B2F8ABE824111C9CDB5FB046D4F2C39C8CAB8227BEECBE275607B127655F06A0756E3FF967FC36565AEAD80F51B9F7BB1F648CD2E020801513230E0BBCD25E6DA3B84633BB5CD72DBF50C2AAA5F9A85D057EEA2EF1A10370DBA7286FF81A0E2C404A32B422A3DFFB971557346CD4DBCEB4CF93C3052C77138094A55D732663F3DD6E4DCCB6822B94FC06CF048657EEFA38C00095BC4B9685A828BC1C54764F93BF11AA150AB447330F3B29120C5997D7A2B1324№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