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有些激动起来,虽然他在皇帝面前唯唯诺诺,但在内阁同僚面前,他还是很爱发表意见的,因而他忙道:“元辅您这是什么话,特简顾昆山成为大司寇的圣旨,我们俩都没经手,就只是您拟得旨,您怎好推诿呢?”
“仆哪里推诿了!但这是内廷突然传来的谕旨,要让顾昆山升任刑部尚书,让仆拟旨,仆怎么能不遵从!”
方从哲故作无奈地说了起来。
“既如此,您是元辅,当可以封驳回去,用密揭规劝之,谁不知道此人品性不端,怎能胜任大司寇一职。”
韩爌继续追问了起来。
“韩公说的容易,仆哪里知道顾昆山品性如何,内廷传来谕旨,仆只能遵从,再说,仆也没觉得用顾昆山有何不妥,他是礼部右侍郎,升为刑部尚书也是够资格的,另外,仆也听说过他为人精明,也就以为天子特简自有深意,何况,圣命哪能违抗,韩公若真觉得顾昆山不足以担任大司寇一职,自己可以写密揭给陛下!”
方从哲有些气恼地回驳起来。
韩爌见此不由得道:“元辅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我们吗,都说我们内阁是再现纸糊三阁老!除了拟个旨,没什么别的用处!”
正在这时候。
吏部尚书李汝华和礼部尚书孙如游来了这里,甚至,户部尚书汪应蛟也跟了来。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李汝华忙回辩了一句。
一时,众大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候,文书房太监走了来:“奉旨,着元辅方从哲入宫觐见。”
“臣领旨!”
方从哲忙跟着太监走了。
而韩爌则看着方从哲去的背影一时有些嫉妒地道:“满朝公卿中,现在就他一人可以天天在君前奏对,却每次都做出自己很无能为力的样子!”
“元辅想必也有他的难处。”
汪应蛟倒是替方从哲说了一句后,
“他能有什么难处,刘季晦(刘一燝)与李修吾(李三才)临刑前都骂的是他,自从他做了文官之首,天下士林就没有一天好日子!他是表面孤臣,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暗中结党营私。”
另外,朕还让尚工监给令子做了一个功能更多的雕花轮椅,也一并赐予令子,算是朕赏他的御赐之物,告诉令子,要身残志坚,就算行动不便,也能报效家国!”
朱由校宽慰起方从哲来。
他知道陛下这是在变相的鼓动自己儿子却结交一些东林党的政敌。
但方从哲知道自己是不能拆穿的,也识趣地装傻谢了恩。
“还有一件事,明年会试主副考官与接下来的北直隶乡试主副考官名单,朕已确定,你拿回内阁拟旨颁发吧。”
朱由校接下来又说了一件事。
“是!”
方从哲接了旨,他很想问问皇帝到底担不担心这次为了维护朝纲而杀了大闹锦衣卫大堂的一批士子的事以及杀李三才的事件会不会影响朝廷大比以及漕粮的事。
但方从哲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他觉得自己还是先想好应对之策再说,到时候真要发生了也好展现自己这个首辅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