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打电话的同时,千代田区大手町的高桥太郎家,也在举行家庭会议。
接到高桥太郎电话中午赶来的,有长辈高桥龙太郎、高桥由贵子,他俩坐在东边位置,还有晚辈,高桥太郎的侄子四十来岁的高桥通,以及高桥太郎的儿子高桥一郎。
高桥太郎将上午见面的情况,再度复述一遍,房间中一片寂静。
高桥龙太郎轻声咳嗽一下,盯着侄子问道,“那位李君…没有给你详细数据?”
“是的,他说正在统计,会尽快转交给我的!”高桥太郎低低头。
“他也没有告诉你,预估值?”
“很抱歉,没有!”
“你今天将我们找来…是打算开库?”高桥龙太郎再度问道。
“因为还不清楚具体兑换额度,我只是…认为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李承只猜对了一小部分。
高桥家的藏品,很完整的保留下来。
但是,高桥家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些东西中,有许多见不得光!
为了给家中藏品找到合理的遮掩,高桥通泰和高桥太郎父子,都玩起了收藏,经常出入各个收藏俱乐部,时不时会购买一两件古董,打造出一个“收藏世家”的名头。
父子两代人在这方面还是有成效的,他们通过小圈子品鉴、展示的形式,让仓库中一部分不太重要的藏品,显现在世人面前,逐渐“合法化”,并且顺利脱手一部分。
事实上,这一次,高桥家就是准备用一部分“合法化的库藏品”,还有高桥太郎父子这些年的收藏品,混杂在一起,与李承交易。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想要置换更多的新日铁股份,就需要开新的库藏,启用其中的重器。
这就是高桥太郎口中的“开库”的意思。
高桥龙太郎沉默了一下,又扭头看看身边的妹妹,“贵子,你的意见呢?”
高桥由贵子是高桥家族另一项产业——高桥工坊的会长。
高桥通泰还在世时,给三弟安排的工作是继承父亲的政商影响力,以此来保障家族不被人欺负。同时,他给妹妹安排的任务是洗白库藏中很多日式古董藏品,像各种名家浮世绘、漆艺品、金银器、丝质物等等。
为此,高桥通泰还买下一家传承五代的浮世绘刻印作坊,也就是今天的高桥工坊。
为了这项任务,高桥由贵子一辈子没嫁人,工作卓有成效,因而在高桥家,她的地位并不比常年担任国会议员的哥哥高桥龙太郎低。
高桥由贵子虽然七十出头,可依旧梳着未出嫁的垂发,而不是那种盘起的妇人髻,跪坐在那里,气质颇为高雅。她的双手并在膝盖上,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向侄子高桥太郎,“放弃!”
这句话让屋内一窒。
无论是高桥龙太郎,还是高桥太郎,以及高桥正泰家的高桥通,还有高桥一郎,都被这句话弄的有点懵。怎么就突然放弃了?
高桥龙太郎手捂着嘴,咳嗽一声,“贵子,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只有一条,家族守护这么多年的库藏,绝不能出现任何泄露的风险!家族的声誉第一!”高桥由贵子正襟危坐,面目严肃。
额!这是大帽子,压得其他后辈都不敢争辩。
高桥太郎有心反驳,可又怕被姑姑怼,对方只要说一句“你能确保这次交易零风险?”就能把自己怼得死死的,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三叔。
高桥龙太郎是这笔置换交易的,昨天也是他出面说服妹妹的——藏品是死的,只有资本才是家族的传承底蕴,最后高桥由贵子点头同意。
高桥太郎希望三叔还能复制昨天的“胜利”。
合着昨天自己白说了?高桥龙太郎有些不愉,但没表现出来,依旧微笑着说道,“贵子,你是不是多虑了?我们可以挑选一些不那么扎眼的藏品,不就行了么?库里的东西,总归是要出世见人的,这次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贵子扭头看向哥哥,眼神略有些清冷,“欧尼桑(哥哥),你认为哪些出世合适?”
高桥龙太郎被妹妹盯着,莫名的有点心虚,毕竟,这是未必哥哥临死前的遗言之举,可又觉得就这样偃旗息鼓,在晚辈面前没面子。
他脑瓜急转,还真的被他找到两个空当,马上反驳道:“怎么没有?可以挑选一些从未面世的藏品,这些东西总没有人知道来历,譬如关野贞当年赠送给我们家的几尊鎏金铜佛…还有,书画作品也是可以的嘛,丝国和和国交流千年,近当代更是乱成一团,一些高古画作通过某些渠道流落到我们东洋,根本就无法追究来龙去脉!”
他这番话,立即获得高桥太郎的赞同,剩余的两名晚辈,只能充当旁观者。
如果李承听到这番话,则一定会很震惊莫名。
关野贞,东洋知名的建筑学家、东大教授,在学术界赫赫有名。
他竟然赠送了几尊辽国金佛像给高桥是清?
其实,只要认真阅读历史,不难发现,关野贞、常盘大定(东瀛建筑及考古学家)等教授考及古学家,在丝国可没少干坏事。
类似的学者太多,江上波夫、水野清一、小林秀雄、田村实造、黑田源次、竹岛卓一、小林行雄、钓田正哉、斋藤菊太郎等等,几乎都干过类似的勾当!
至于永庆陵被盗一案,是不是关野贞带人干的,不好下定论,只能说他们有嫌疑——从关野贞和常盘大定联合出版的《丝国文化史迹》一书中,有着明确的进入并临摹永庆陵壁画的介绍。
这些学者打着考古的名头盗墓,实在是专业对口,所以才能将永庆帝后陵清扫地如此干净!
再看看时间点。
1918年,关野贞第一次来丝国考察,就走访直隶、晋、豫、鲁、苏、浙、蒙等省,广泛调查古建筑、陵墓和佛教艺术,由点到线研究,范围主要是对金辽元时代的建筑,范围又主要在北方地区。如上述省外还有辽,吉这一地区,同时扩展到高利半岛。
类似的行程,从1920年到1928年间,他和常盘大定等人一共做了五次,而且都是长期调查。
很有意思的是,永庆陵也几乎是同期被盗窃一空!
想通这一点,关野贞手中出现辽国鎏金佛像,就没那么让人意外。
见姑姑还在思考,高桥太郎再度鞠躬,“贵子姑姑,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的当事人早已经去世,所以…我认为三叔说的有道理,是时候让一些不那么紧要的藏品现世了!”
“更何况,这次机会难得,能一次性将其变现为投资股,省去中间的拍卖和销售环节,为这些藏品的现世,减少了很多麻烦!”
“还有就是,您知道的,入主新日铁株式会社并称为至高者,是父亲的心愿之一!”他双手撑着膝盖,深深的低着头。
他这么一番作态,儿子高桥一郎同样也和父亲一样,低头请求。
高桥家是八幡制铁的股东,高桥通泰是八幡制铁的早期管理者之一,但他一辈子也没能爬到日铁株式会社管理层,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高桥由贵子冷冷地盯着侄子,也许是回忆到哥哥,她的眼神慢慢回暖,许久,她叹了口气,抬抬手,“你自己安排!”
不过,她还是叮嘱一句,“太郎,如果可以用现金,务必用现金收购,即便是抵押了我们几家的房产,也不要使用库藏!开大库,那是最后的手段!”
还是汤池小院,这次坐在李承对面的是何喜华,他正襟危坐却又能看到身体微微发颤。
坐若针毡呐!
如果说高桥太郎只是惊诧的话,何喜华见到钟女的第一眼就是震惊和惶恐。以至于刚才接茶杯时,差点淬了!这是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女人,竟然陪在老板身边!
此时的香江,并没有传出钟女的离婚讯息,因此,何喜华还以为老板在玩“背德”的那套,来寻刺激!多年来红豆的“美好形象”,在他心底彻底崩塌!
李承低头翻看着何喜华整理来的有关新日铁旗下各公司的股份。
量子基金、老虎基金等六七家公司,手中基本上还有一点没来得及抛售的新日铁旗下子公司股份,但都不是很多。
何喜华统合汇总上来的资料显示,富士制铁大约0.33,八幡制铁0.51,日铁轮船0.8;新日铁化工0.44,富士制铁旗下的富士化工大约0.49
总价值四千万美元不到,加上原本拥有富士制铁的近千万,不到五千万美金。
这些股权,能逼着高桥家拿出所有藏品吗?李承不知道!
手指在矮几上敲击了几下之后,李承觉得自己有点傻——瞎捉摸啥啊?
逼不出也没办法,自己总不能凭空变出股份?
他将文件递还给何喜华,“把这份文件,传真给高桥太郎。”
此时,天色渐晚,李承撑着矮几起身,对何喜华笑笑,“晚上就在这吃点?刚好,你给我分析一下约翰内斯堡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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