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拱手行礼,接著垂手站立在一旁,仿佛是一位守门小廝,毫无刚才肆意和张狂的模样。
旋即看向道门师兄的背影,又挪到身著锦鑭袈裟的和尚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察觉局势好像並不妙。
君子本该礼让,不过我不是君子,那是读书人自詡的。
唐安皇走到门口看向和尚。
和尚低吟阿弥陀佛,笑著说道:道友先请。
谨遵师兄之命。
青衣楼的武者分立两侧。
你且在此等候。
得到老神仙首肯,寿何收起手中血神戟。
大门打开。
想到这座大殿的供奉,玄难眼中闪过瞭然,嘆息道:大道兴衰,本该如此。
阎君殿。
身上的暗金之色消散,乞丐就这么坐在了主位上。
僧道两人走近,乞丐才睁开双眼,看著那两位年轻人慢慢的走过来,乞丐低垂著眼帘看不到眼中光彩。
那两位年轻人全都恭敬的行礼。
一是道门的尊道之礼,一是西天的佛老礼。
乞丐忽然笑了。
我不是你们道门的无量尊,也不是佛门的老佛祖,何以如此大礼见我。
在下愿意拜师。
唐安皇脱口而出。
乞丐哑然。
阿弥陀佛,小僧奉师门之命,前来领教天君神法。
玄难也没有藏著掖著。
他並未嘲笑唐安皇,因为眼前的人掌握的东西足以让他们更进一步,他们都是各家的种子,达到了第三步巅峰,只差那临门一脚。
神法?
乞丐的思绪像是又飘飞回远古。
那时候,他確实拥有无上的神法,也创出无上的名头,收回了飞走的思绪,又看了看现在这副身躯,他没有谈及神法的事情。
招呼道:来呀。
上茶!
端坐后堂的鬼圣一阵无语。
这老鬼还真将阎君庙观当成了他自己的道场。
涂山君起身。
亲手煮了泉水泡上茶。
这才端著从后堂走进来,将茶碗放在这两个年轻人落座的桌上。
修士?
唐安皇看了一眼就不再。
他见过的修士实在太多,更不乏天资聪颖,资质纵横的。
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廝没什么好的,他也不会将太多目光放过去,於是将目光又挪回的看向乞丐。
阿弥陀佛。
玄难微微点头,他也没有看出这位修士有什么不同,唯一有异的就是这修士的一双眼睛,太过平静淡然,像是根本不在意他们谈话的内容。
玄难不由低语。
也许这就是凡夫俗子见不得真佛。
哪怕机缘摆在他的面前也无法看出是不是机缘。
给两位年轻人上茶水后涂山君就站在乞丐的身旁,倒真的像是个庙祝一般。
天君不教也可。
请天君与晚辈交手一次,以做指点。唐安皇说的坚决。
说话的同时起身,躬身一拜道:晚辈必不会忘记天君大恩,若是前辈有转世重修的念头,我道门定然为前辈大开方便之门。
玄难適时的开口:阿弥陀佛,佛老有言,若天君入我西方,亦坐莲台。
老生常谈。
乞丐眼皮都不眨一下,淡淡地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
晚辈知道了。
玄难双手合十。
唐安皇问道:天君不觉得可惜吗?
失传不可惜,传给世人糟践才可惜。
乞丐微微摇头。
唐安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低头拱手道:搅扰前辈。
他到底还是没有喝桌上的茶水,甚至觉得留在这里都有几分尷尬,但是他並没有其他的目的,他確实想学。
他走了,你不走吗?
乞丐看向玄难。
阿弥陀佛。玄难将目光挪到巨大的神像上,说道:大道之战,前辈大杀四方却最终跌落凡尘,那场上古大战小僧只在传闻中窥见一二,今日得见前辈也算是了却一桩愿望。
只可惜…
玄难没有说完就行礼离去。
直到两人全都离开大阵的约束,一旁的赤发鬼圣才开口说道:这两人都不错,虽说一个道门一个佛门,非要选个传人的话就选一个,免得自己的道统失传,到最后连个想念你的人都没有。
乞丐面色平静却同样的坚决:不传!
我也不需要人想念。
旧时代的东西,何必传给新时代的人。
其实答案乞丐都已经说来,他宁愿失传也不想世人糟践他的东西。
涂山君刮目相看。
初看乞丐嬉皮笑脸,还以为这並不是个正经的人,现在看来,最初的印象却有错漏。
不管对方传不传和他也没有关係,涂山君现在就想守著桃树。
等桃子成熟就可以摘下离开。
什么仙法神法都无所谓。
我说的是真的。乞丐打了水桶,就地清洗著乱糟糟的头髮。
继续说道:先天神的神法只有先天神能够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连后天 神都无法完全发挥何况是那些修士。
他们有自己的路和道法,学我的法,他们成不了仙。
那会成什么?
成神。
神,多么伟大的一个字,可是那是曾经。乞丐洗去身上的脏兮兮的同时说道:往大了说,成神被仙道不容,往,我就是不愿意。
不愿意自己的东西成为他们研究的对象。
我没那么大度。
都在这里。
乞丐指著自己的脑袋:我就是不传!
倒是你。
我怎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乞丐仔细地打量著涂山君,起初他以为涂山君也是个想要成神的人,后来驀然发现不对,这应该是个强大的修士,操控一柄专门对付神魂的宝物。
再这么一看,这怎么这么像器灵。
涂山君冷笑一声:我没问你的来歷,你倒是先问上我。
好奇啊。
我不好奇。
好歹对前辈有点尊重,你看看那道门和佛门的小孩儿,一口一个天君,全是持晚辈的礼节,何况你还住在我的庙里。
洗刷了脏污的乞丐换上暗金法袍,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容。
鼻如悬胆,方唇阔口。
面正而目神。
確实一副神君模样。
涂山君对老前辈还是很尊重的,不过他也確实不愿意旁人探寻他的跟脚来歷。
笑著说道:他们有求於你,我可没有。如果不是我给你重塑金身,你现在还在外面当孤魂野鬼。
乞丐悻悻而归。
神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
问别人前不应该先报上名来吗。
我叫涂山君。
涂山?
乞丐只是略显差异,上古狐族可没有这么厉害的宝物。
本座昔年被称作正法阎天神君。
你喊我阎天君即可。
我该如何助天君脱困?
阎天君驀然一愣,他也没想到涂山君会问这么问题:待到神血被神药彻底吸收,蟠桃神树恢復元气之时,我自会脱困。
不过你该有所准备,在我脱困的时候,恐怕会连累你。
说什么连累,得神血种活神药便好。
涂山君倒没有这种忧虑。
机缘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危机。
再是九死一生的时刻,该面对的更不能退缩。
以前涂山君也想著躲藏,躲躲藏藏总归是好的,却发现很多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些事情在他种下神药的时候就早已经预料到。
现在他只期望 神血能够让蟠桃成熟。
再就是寿何的气血武道更进一步,走出属於自己的道路。
天君对现在的气血武道怎么看?
算不上武道。
眼看到道门师兄走出了大门,守在门口的周珏赶忙迎上去,压低了声音问道:师兄可办妥事情?
话到嘴边他立刻后悔不该多问,没看到佛门的和尚还没有出来吗。
看谁在庙观停留的长短也该知道唐安皇並不顺利。
他现在问不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容易惹得道门的师兄不高兴。
唐安皇倒是没有迁怒周珏,而是取出一块玉简,闭目描绘了一番后说道:查查这个人的来歷。
周珏诧异的接住玉简。
走吧。
唐安皇回头看了一眼庙观,毫不留恋的转身。
机缘这种东西,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也能爭上一爭。
既然已爭过,又无可奈何,再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就是徒增笑柄。
他不想挖空了心思得到成神的法门。
成不了神没事儿,能成仙就好。
恨不能生在伐天之时。
唐安皇摇头离去。
(本章完)
於是,唐安皇没有礼让的迈过门槛,径直往大殿走去。
玄难微微一笑。
他也不是读书人,他是出家人。
唐安皇淡然一笑。
虽然他通读三教典籍,可是却並不自詡读书人。
读书是为了什么?
阿弥陀佛。玄难持佛老礼走入殿门。
目光流转后方才收回,这大殿布局该是高人指点並且亲自出手。
读书是为了做官。
方外人做什么官员。
法师先请?
身著道袍的唐安皇安顿身旁披霞观的师弟。
身为道门师兄,凡是道门修士,皆要称他一声师兄。
周身血气披掛宛如褪去的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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