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0章 出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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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露，山雾如纱。
贺灵川踏出百万山结界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步履沉稳，衣袍未沾半点尘埃，仿佛昨夜密室中那番惊心动魄的对谈只是一场幻梦。可怀中的银铃与玉简却沉甸甸地压着胸口，提醒他一切皆非虚妄。
通往莲谷的云台长廊上，守卫依旧森严。金甲力士目光冰冷，机械般扫过每一个通行者。贺灵川低头而行，神情恭顺，一如往日那个卑微怯懦的“黄锐”。然而每一步落下，他都在暗中感知四周气机流动：是否有蛊虫潜伏？是否有人在窥视？段鹤云说得清楚谁都有可能是敌人。
他不敢信任何人。
踏入泉音阁时，朱大娘正坐在堂前翻阅卷宗，见他进来，抬眼一瞥，冷哼一声：“来得倒早。”语气依旧刻薄，却莫名让贺灵川心头一松至少此刻，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属下不敢怠慢。”他低声道，垂手立于阶下。
片刻后，胡昕踱步而出，面上挂着惯常的冷笑：“黄锐啊，昨日豆蔻园一事，你倒是运气好，没被肖大人当场揭穿。”他语带讥讽，“不过嘛…今日轮值改了，你去地下三层，协助小芸照看第二批候选者。”
贺灵川心头一震。
地下三层？那是实验场最深处，连管带都极少涉足的禁区！据传那里关押着被剥离神魂的残缺仙体，亦有尚未完全觉醒的“容器”沉眠于寒冰棺中。而更关键的是归墟之门也在那里！
他强压心绪，低头应道：“是，属下遵命。”
胡昕眯着眼打量他片刻，忽然一笑：“怎么，怕了？”
“属下只是…从未进过那么深的地方。”贺灵川声音微颤，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惶恐。
“哼，胆小鬼。”胡昕挥手，“去吧，别给我出岔子。”
贺灵川退下，转身离去。走出数步，耳畔忽闻轻盈脚步声逼近。
“贺…黄管带。”是小芸的声音，清柔如风。
他缓缓回头，只见她提着一盏琉璃灯，眉眼温婉：“我带你去地下三层，路不好走，容易迷途。”
贺灵川看着她，心中警铃大作。
伪造身份、血液异色、行踪诡异…她是重点怀疑对象。
可她的眼神，又那样真挚。
“多谢。”他最终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平静无波。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重重回廊，步入一条幽暗石梯。空气渐冷，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散发出微弱蓝光。越往下，灵气越稀薄，反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死寂千年的墓穴被人强行唤醒。
“你知道吗？”小芸忽然开口，声音极轻，“第二批候选者里，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贺灵川脚步一顿。
“真的？”他故作惊讶。
“嗯。”小芸点头，目光落在前方黑暗中，“他是三个月前从南荒送来，全身经脉尽断，却仍活着。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只反复念叨一句话‘他们抽走了我的光’。”
贺灵川呼吸几乎停滞。
那是他在南荒废墟中亲耳听过的疯语！
那个枯槁的身影，竟是另一个“自己”？！
“他现在在哪？”他问。
“冰棺七号。”小芸低声道，“但你不能去看他。只有明珂仙人有权开启封印。”
贺灵川默然。
原来如此。他们不仅在复制仙人，还在复制他。
或许，这场阴谋的根本目的，并非窃取天神之力，而是制造完美的容器，承载所有消散的神性。而他，正是那个最理想的模板。
石梯尽头，是一扇青铜巨门，门上雕刻着九条盘龙，龙眼镶嵌血晶，隐隐跳动如心跳。
小芸取出一枚玉匙，插入锁孔。机关轰鸣，巨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排列着十二具寒冰棺，每一具都笼罩在淡紫色光幕之中。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符文，如同萤火虫般游弋不定。四周墙上嵌满铜镜，镜面模糊，仿佛映照的不是现实，而是某种深层意识的投影。
“这里是‘归墟回响殿’。”小芸轻声道，“据说，这些镜子能照见人的前世记忆。但没人敢多看，因为…看了的人，会疯。”
贺灵川走近最近的一面铜镜，凝视其中。
镜中起初只有他的倒影，可渐渐地，影像开始扭曲、变幻 他看见自己身穿白衣，立于云端之上，手中执笔，书写天律；
他看见自己跪在祭坛前，被无数锁链贯穿身躯，神血洒落大地；
他看见自己化作灰烬，随风飘散，而一道黑影悄然拾起他的骨殖，投入熔炉…
“啊！”他猛地后退一步，头痛欲裂。
“别看太久。”小芸扶住他手臂，声音关切，“第一次都会这样。这是灵魂共鸣，说明你与这里…本就有联系。”
贺灵川喘息着，望向她：“你呢？你看过自己的镜像吗？”
小芸沉默片刻，摇头：“我不敢。我怕看到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贺灵川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可那双眸子里，只有深深的迷茫与恐惧，不似伪装。
但他不能信。
“你说的那个…和我一样的人，在哪？”他问。
小芸指向角落一具孤零零的冰棺，编号“柒”。
贺灵川缓步靠近。寒冰透明如水晶，棺中之人面容清晰可见 赫然是他本人！
眉骨、鼻梁、唇角弧度，甚至连左耳后那一道旧疤都分毫不差。唯一的不同，是那人双眼紧闭，脸上布满裂痕般的黑色纹路，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他的躯壳。
“他还活着？”贺灵川嗓音干涩。
“心跳很弱，但确实活着。”小芸道，“明珂仙人说，他在等待‘觉醒时刻’。”
“什么时候？”
“不知道。”小芸摇头，“但最近几天，他的体温一直在升高。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昨晚，我听见他在梦中说话。”
“说什么？”
“他说”小芸望着他，一字一句，“贺灵川，快逃。这不是你的命运终点。”
贺灵川浑身剧震。
这不是巧合。
这根本就是预警！
就在这时，整座大殿忽然一颤。墙上的铜镜同时发出嗡鸣，镜面剧烈波动，竟齐齐 新书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