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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程亦安这一觉又睡去了申时,醒来只有一个管炉火的小丫鬟钱儿守在跟前,她并不知那张单子被陆生看过。

  如蕙在帘外探头,见她醒来,立即进来给她摆午膳,

  “奶奶睡得沉,奴婢不敢打搅,菜肴热了两轮您还没醒,奴婢怕再热便去了味儿,做主赏给了后罩房的婆子和丫鬟,这是给您新做的几样菜。”

  程亦安颔首,人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如意摆膳这会儿功夫,钱儿端来盆子伺候她洗漱。

  因着过了时辰,程亦安也没用多少,稍稍垫了垫肚子便搁下,只是这顿饭功夫,她对陆栩生的菜肴单子又有了新的想法,喝过茶就吩咐钱儿,

  “给我研墨。”

  钱儿搁下小钳子,转身净手捏着小墨锭给她研墨,目光在宣纸上掠过,她不识字,并不知道上头写了什么,程亦安又改了几个花样,折腾片刻,又将单子折好搁在一旁,小腹依旧不大舒服,便往罗汉床躺着了。

  不一会三少奶奶柏氏进了屋子,自打程亦安让她帮着管家,柏氏常来宁济堂坐坐。

  柏氏知道今日程亦安小日子,不让她挪动,“嫂嫂躺着吧,我坐坐就走。”

  程亦安也不跟她客气,倚在引枕问她,“弟妹可是有事。”

  如蕙搬来一个锦凳,柏氏就在她对面坐下了,“二嫂嫂,方才程家四房来了一位婆子,递了一个帖子过来。我正好在,便多了几句,才知道您娘家四房的堂姐唤作亦晴的姑娘已经定亲了。

  程亦安愣道,“这么快”

皇帝让程家与陆府联姻那段时日,正是程亦晴议亲之时,四房的大伯母一心想替堂姐程亦晴拿下陆家这门婚事,程亦晴心思便在陆生身上了,自然将旁的婚事都给拒了,哪知后来婚事落到她头上,程亦晴坊间名声有损,婚事艰难,连带着看  她也很不痛快。

  前段时日回去还没影儿呢,这才多久功夫就定了亲。

  柏氏道,“可不是,今个儿送了定亲的礼盒来,我方才吩咐人带过来给如蕙收着了。”

  一旁来说姑娘定亲当日,得邀请相应亲友见证,再各自包一份礼仪回府。

  程亦晴显然顾忌先前的嫌隙,没请程亦安,但礼仪还是吩咐人送了来。

  “我知道了。”还是觉得蹊跷又吩咐如兰去打听打听。

  明嫂子管着程亦安与程家那边的外事,如兰把话递去明嫂子处,明嫂子打听完立即亲自来回话。

  “姑娘,亦晴小姐定给了刑部郎中楚家府上,相看倒是亚岁宴前相看过一次,对方很满意程家,想结这门亲,原是要纳征下聘慢慢来,哪知楚家的老太太病危,楚家的意思是问能不能提前将亦晴姑娘迎过去,省得回头被守丧耽搁。”

  “四房老太太去跟长房商量,咱们老祖宗不同意,觉着太着急了,显得上杆子嫁女,对姑娘不尊重,真要有事,一年而已,也等得起,但四房没听,听说是亦晴姑娘自个儿急着嫁过去,最终便定了主意,半月后便要来迎亲了。

  程亦晴因为那件事在程家待不下去了,只想着快些成婚,了结此事。

  “她既送了礼盒来,你便替我回一份添妆。”

  又唤来如蕙,“去耳房将新打得那对珍珠耳坠并那两股金拿过来,”转身与明嫂子说,“你拿着替我走一趟四房。”

  程亦晴也给她添过妆,她这算是回礼。

  程亦晴没邀请她吃定亲宴,程亦安也不必亲自去添妆。

  明嫂子等着如蕙准备好,捧着锦盒便出去了。

  这一忙活又到了晚膳的光景。

  陆生从前院书房回来了。

  程亦安原还不急着吃,念着他一个大男人三顿是少不了的,便吩咐嬷嬷们摆膳。

  程亦安嫌外头冷,晚膳就摆在东次间,陆栩生坐下时往东墙下的桌案瞄了一眼,程亦安将那张单子对折好压在镇纸下,他装作毫不知情,坐下用膳。

  程亦安没用多少就搁下筷子。

  “怎么不吃了。”陆栩生问她,

  程亦安道,“我午膳吃得迟,这会儿不饿。

  陆栩生看着她懒洋洋的模样语气严肃了几分,“往后一日三餐还是得准时准点,如此对身子好。”

  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汉子,就盼着能准时吃上饭,像程亦安这等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显然不食人间烟火。

  程亦安倒是很服管教,立即乖巧地颔首,“我错了,往后改。”

  脑袋往一旁歪了歪,双眸黑澄澄地如一汪水,面颊兴许因事故显得有些发白。

  平日一点不如她的意一蹦三尺高,今日倒是乖觉。

  陆栩生忽然有一种训新兵蛋子的错觉,兀自笑了笑。

  程亦安也无声咧了咧嘴。

  过去与范玉林那段婚姻,她是主导者,范玉林大多听她调派,结果是什么呢,她心力交瘁,劳神劳力,其实还是得找个稳重成熟的男人,享受被照顾的感觉。

等她把陆栩生的芳心俘虏了,他会更好吧  程亦安这样想。

  然后程亦安乐滋滋地看着陆栩生用膳。

  陆栩生何等人物,感觉十分灵敏,察觉她在观察自己,于是那双筷子开始作祟,一会儿往那盘粉蒸肉夹上一块,一会儿往那盘子菜心夹,那盘辣子鸡就在眼前,他愣是没怎么动筷子,最后又舀了一碗豆腐白菜汤一口气吃完。

  程亦安略略傻眼。

徐嬷嬷这情报有误啊  陆栩生余光已察觉那张小脸垮起,心里作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最后看不下去,舍得吃下半盘辣子鸡。程亦安终于把心吞回肚子里。

  陆栩生看着碎碎念的傻姑娘,暗自摇头。

  一点风吹草动都在脸上,这点子城府,难怪前世被范玉林哄骗了去。

  陆栩生用完晚膳回书房去了,程亦安在屋子里消食,想了想又翻出那张单子添了几处讯息。

  天色氤氲时,外头来了一位管事,说是长公主送来一个食盒,程亦安忙让人送进来,打开瞧发现是一壶酒。

  说到上回那桩事,长公主发现被陆栩生坑骗后,勃然大怒,立即去皇宫告状,皇帝听说她又将程亦安带入府中,丝毫不同情她,陆栩生火烧仓库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长公主虽然对陆生恨之入骨,却依旧偏爱程亦安,上回允诺要送程亦安一壶酒,这不今日便送来了。

  只是,与这壶酒一道送来的还有两个侍卫。

  程亦安睁大眼,“送来两个侍卫“

  如兰奉程亦安之命,亲自去外院招待长公主府的嬷嬷,又塞了赏银给嬷嬷,打听了一嘴回来,

  “对,那两名侍卫生得高高大大,模样也很俊俏,跟门神似的杵在陆府门口狮子旁,说是奉长公主之命,往后护卫您出行,就连银子都不必咱们陆府出,直接从长公主府领,听说此举得到陛下亲口允诺,这下咱们国公爷是想赶也赶不走。”

  程亦安先是一阵扶额,又觉得好笑。

  “咱们爷呢”

  如兰捂着肚子笑道,“入宫跟陛下理论去了。”

  程亦安真是服了长公主,府上男宠被陆栩生强行遣散,如今又送来两个侍卫给陆棚生添堵,这两人是彻底干上了。

  程亦安将那壶酒搁在长条桌案。

  长公主府上哪怕是一个寻常的酒壶也不是俗物,银镀金的工艺,雕着徐公子游春图,那徐公子峨冠博带,凭栏远眺,裙带当风,很有她父亲的风范,连只壶都不放过啊.....

  爱慕一个人便是这等感觉吗,她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

  闻着闻着,真是太香了。

  她小日子还没走,岂能喝酒。

  程亦安逼着自己将酒壶挪去一侧,寻来一册诗词靠在罗汉床上翻,可惜那酒香跟长了脚似的非往她鼻尖钻。

程亦安被熏得昏昏然,罢了,鹿酒暖身子,当也无坏处吧,程亦安艰难地说服自己,慢吞吞朝酒壶的方向爬过去,跟个偷吃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揭开酒壶,一股浓烈的酒香窜出来,酒香太醇太正,令人垂涎,程亦安顾不上了,立即斟出一杯  来,一点点品尝。

  大约是屋子里炭火烧得旺,大约是鹿酒太香,没多久程亦安便觉天旋地转,人已晕乎乎。

  到底还残存一线理智,饮完一杯,终于按捺住冲动没有再饮,靠在罗汉床小憩。

  如蕙忙完进屋子,闻得一室酒香,唬得不得了,连忙将那壶鹿酒藏去耳房,回过身见程亦安睡得正香,暗暗跺脚,来了月事呢,她竟然敢喝酒,真是孩子气。

  戌时三刻,陆栩生黑着脸回来了。

  隔着帘子看了一眼程亦安,见她还在睡,也没声张,进了浴室洗漱。

  如蕙察觉陆栩生心情不好,慌忙进屋将程亦安给推醒,

  “姑娘,姑爷怕是在皇宫受了挫回来,脸色不好看呢。”

  程亦安昏懵地睁开眼,揉了揉眼角,颔首道,“我知道了...”

  半刻钟后,浴室方向的屏风处绕出一道挺拔身影。

  他身量极高,宽肩颈腰,一身骨肉被战场烽火历练得无比匀亭,恍若天生的衣架子,走路端正又沉稳,几乎没有声响,哪怕立着不动,也能感觉到那一股勃勃的威慑力。

  这是来自边军主帅的煌煌威赫。

  陆栩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大约是觉着屋子里炭火太足,又将外衫褪下,只剩下一件中单,中单轻轻交叠,稍稍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程亦安看着不知怎么就咽了咽口水。

  “陛下怎么说”

  陆栩生脸色发青,“长公主在陛下跟前言之凿凿那仓库是我放的火,陛下也心知肚明,长公主威胁陛下,若不答应她送两个侍卫护你,她就去都察院闹,陛下为了保住你爹,牺牲了我。”

  “噗!”程亦安看着陆棚生咬牙切齿的模样,睡意瞬间全无。

  男人受了委屈,程亦安自当安抚,她清了清嗓道,“无妨,你就当府上多了两个侍卫,我是什么人,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能对侍卫动什么念头,你无需顾虑。”

  “你看,裘青不就在我身边吗,如今多了两个人给他打下手,不也挺好。”

  “是吗”陆栩生嘶牙冷笑,“怕是更方便长公主掳你吧。”

  “她不会,这次你大动干戈,长公主也定生了忌惮,不会再做出格的事。”

  陆栩生没说话,总归得想法子把那两人弄走。

  程亦安看陆栩生气得不轻,抬手扯了扯他衣襟,慢腾腾替他找好。

  这一靠近,满嘴的酒香就盖不住了。

  事实上,陆栩生一进门就闻着了,他眯起眼审视她,“喝酒了”

  程亦安晕乎乎地颔首,“嗯,喝了一杯鹿酒。”

  陆栩生一听鹿酒,脸色都变了,

  “你敢喝鹿酒”鹿酒可是燥物,

  程亦安被他低沉的语气吓得一惊一乍,比出一小截手指,“我...偷偷喝了那么一点点…”

  “你方才说喝了一杯...”陆栩生目光锐利瞪着她,

  那张脸早被鹿酒熏得红扑扑的,眼神也显见迷离。

  程亦安眼眶微微泛红,眼底仿佛淌着一层醉人的霓光,眼尾不点妆而艳,满脸渴望的模样。

  陆栩生看着她迷茫的样子,气笑道,“你自讨苦吃。”

  微平的薄唇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离得并不远,轻易便够着了。

  程亦安鬼使神差抬出双臂,拽住陆生的肩头,将他往自己跟前拉,

  陆栩生坐在锦机,双手搭在膝盖,修长的脊背微微弯曲,那双纤细的胳膊很自然而然就圈住了他的脖颈。

  陆栩生看着她昏惜的模样,很头疼,“程亦安”

  程亦安眼里只有那张诱人的唇。

  主动往上贴过去。

  她靠过来那一瞬,陆栩生眉头紧皱,明显防备着。

  柔软的唇瓣往他嘴边贴上,像是被轻羽挠了一把,这种感觉陆栩生先前就尝过,如果不是有身体渴望,陆生一般不会碰程亦安,而今日她身子不便,显见是不成的。

  但他也没推开她,只是低沉地哄她,“你不方便,别闹。”

  程亦安这个时候已经醉了,脑子不听使唤,下颌轻轻往外一送,与他粘得更紧,陆栩生身子明显一,觉得她在玩火。

  “程亦...”

  安字还未脱口,那灵巧的舌尖趁虚而入,很灵泛地窜进来,往他齿尖一勾。

  这下周身恍然有电流窜过,陆栩生喉头明显一咽,薄薄的皮肉覆在尖锐的喉结,上下翻滚。

  他关不动,眼色幽沉,没有说话。

  程亦安见撬不开他的齿关,露出委屈的表情。

  陆栩生又见不得她委屈,“你到底想怎样..”

他显然没有经验,这一下又被程亦安给得逞了,那小灵尖可真是跳脱,很快滑了进去,这下她身上的柔软都已贴过来,陆栩生怕她从被窝里钻出冻着,被迫俯身,程亦安双臂牢牢勾住他脖子,迫着他往下悬在她上空,她舒舒服服靠在引枕,开  始她的游猎。

陆栩生下意识闪躲,那灵蛇便开始扫荡他的唇腔,从未有过的猎奇感受令他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就像是初生牛犊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程亦安轻易便捕捉到了她的猎物,一阵阵轻轻的舌尖嬉戏,能勾出人的五神六魄,浑身的血液均往那一  处窜,所有感官几乎被她褫夺。

  陆栩生从未有过这样的沉浸,像是要将人拽进一个泥潭,自甘沉沦。

  那种渴望被她一点点勾出来,渐而蓄成一闸洪流,仿若要倾泻而下,手腕不自禁搂住她上身,甚至已开始往她衣襟内攀夺。

  她实在像是舞艺娴熟的蹁跹蝶儿,勾着他不停嬉戏,就在陆栩生感慨这是一场无比美妙的角逐时,多年来出生入死的警觉在那么一瞬闪过灵台,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分说推开程亦安,扭过身望着窗棂方向剧烈地喘息。

  程亦安被他推得一愣,巴巴望着他,“陆栩生…”

  眼神伴随着意犹未尽和好事被打断的懊恼。

  陆栩生闭着眼深呼吸几口气,逼着自己将那股念压下去,扭过头来,眼神已恢复平静,

  “你小日子还没走,你想做什么”

  程亦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往他下身瞟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随后身子往另一侧翻滚,将脸捂进被窝里直乐。

  陆生拿她没法子。

  认命地去拔步床暖了暖被窝,一点不带商量的,很不温柔地将人从罗汉床上捞起,搁入被褥,程亦安看着满脸戾气动作却尽量很轻,浑身充满矛盾的男人,只觉好笑。

  “对不起啦…”她还轻轻往他胸口一戳。

  这回陆栩生很无情地拍开她,低喝道,“睡。”

  灯吹没,屋子里陷入黑暗,也陷入安静。

  程亦安能感觉陆生还在生气,他僵硬地直躺着没搭理她。

  过去..至少昨夜还将她搂怀里给她做暖炉子呢,这会儿就一点都不留情。

  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程亦安性子好,不与他计较,轻声问他,“我脚能搁你腿窝里么”

  她冷。

  陆栩生没好气将她一双小腿捞过来。

  身子熨帖了,程亦安开始反思,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你不喜欢”

  黑暗中那男人身形如伏卧的长山,没有吭声。

  陆栩生不说话的时候,程亦安还有些怕他,只能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下,

  “哦,那是我冒进了....“

  陆栩生听得她小声嘀咕的语气,气得胸口疼。

  “你不是不舒服吗,还不睡”

  他终于肯说话,程亦安胆子又大了,往后撩来一笑,小心试探,“那往后还可以这样吗”

  陆栩生果断拒绝,“不能。”

  好吧。

  那是不喜欢了。

  陆栩生素来说一不二,他说不能那是真的不能。

  程亦安泄气了,生无可恋地望着黑漆漆的帘帐,自个儿开导自个儿。

  无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他那方面已经很好了,就这一处不满足也没什么。

  她总不能贪心,什么都要。

  开始在脑海细数陆生的好,

  瞧,有权有势,生得还很俊美,也很护着她,是个十全十美夫君呢。

  程亦安安心地睡过去。

  陆栩生怎么都睡不着,一面是醋得五脏六腑都在懊悔,一面被程亦安勾得欲//火//焚/身,听得她呼吸均匀传来,悄悄掀开被褥,去了浴室。

  程亦安心里不怎么搁事,翌日晨起神清气爽,将昨晚的事就忘了,直到夜里看到陆生面色不虞回来,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才想起昨晚的事。

  陆栩生坐在炕床看书,年底卫所要发年终赏银,金额要根据卫所这一年的表现裁定,都督府底下的文官根据军纪考核已初步拟定了账目,陆栩生正在核对。

  程亦安施施然在他对面坐下。

  撩起眼皮盯了他一会儿,大方认错,“昨晚是我轻薄你了。”

  陆栩生手下一顿,慢慢抬起视线,与她目光相交,“然后呢”

这是要赔礼了程亦安开始寻思如今的陆栩生缺什么  他什么都不缺,缺银子。

  他银钱都交给了她,在外头肯定要应酬,于是程亦安起身去内室,不一会翻出一个十两的银锭推到他跟前,

  “给你补十两银子如何要是下次...”下次再亲他,可以再给十两,程亦安眼神充满着循循善诱。

  不料被陆生打断道,“我不要银子。”把他当什么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伸过来,轻轻摁住她手背,又倏忽一转,将她整个柔荑捞入手中,

  “夫人给我一点旁的赔礼如何”

  程亦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警惕道,“要什么”

  “你针线怎么样“

  他印象中程亦安针线不错。

  程亦安眨眨眼,“不怎么样”

  “去益州后呢。”

  “更是荒废了。

  “有没有给范玉林绣过什么”

  这下程亦安语气一顿,有肯定是有的。

  陆栩生收回手,不容拒绝道,“我也要。”

  算上前世程亦安已多年没动过针线了,不由得犯难,“你想要什么”

  “你们女人爱给男人绣什么”陆棚生握着册子头也不抬问,

  程亦安想了想道,

  “香囊汗巾子”

  “那就做个香囊吧。”

  程亦安狐疑地睨着他,哼道,“你会戴吗”

  陆栩生还真没戴过这种玩意儿,“你先做。”收在书房也成。

  浓黑的长睫深深垂下,给那本就冷峻的面孔添了几分凌厉的色彩。

  程亦安明白了,他这是在吃前世的醋。

  没法子,谁叫她招惹了他。

  翌日,程亦安唤如意寻来针篓子,认命给陆栩生绣香囊。

  第一下就不小心戳伤了手指,程亦安忽然来了脾气。

  她到底有多想不开要追男人,瞧,得寸进尺了吧。

  程亦安没好气起身,将那张单子给扔去博古架的旮旯里。

飞翔鸟中文    荣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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