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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想逼死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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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阳伯一噎“那便杖责二十以示惩戒,罚跪祠堂思过。”

  “顾荣,夜已深,你莫要在安康院久留。”

  顾荣颔首“父亲慢走。”

  汝阳伯一走,小阮氏抬眼看向顾荣。

  “你长的很像你母亲。”

  小阮氏声音很轻,恍如柳叶上的露珠。

  阳光一现,露珠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顾荣轻抚面庞,支颐而坐“老夫人与母亲画像上的人很不一样。”

  母亲的遗物里,有一张小阮氏的画像。

  巴掌大的小脸,眉蹙春山不画而翠,眼颦秋水似泣非泣,樱桃唇朱欲语还休。

  经年已过,那张巴掌大的脸,布满细细密密的皱纹。

  不画而翠的黛眉,只剩稀稀疏疏的寥寥几缕。

  似泣非泣的含情目,眼窝凹陷麻木无生气。

  这不只是岁月的痕迹,更是经历的蹉跎。

  小阮氏的一生,犹如一只被折下的花。

  从一只花瓶移到另一只花瓶,越移越枯萎。

  “为何提议将老身接回府?”小阮氏直截了当道。

  顾荣歪头“您是汝阳伯府老夫人。”

  小阮氏直勾勾地盯着顾荣“顾荣,看在令堂的面子上,老身多嘴劝你一句,早早脱身,或可觅一线生机。”

  顾荣失笑。

  “这世间何曾真的留给女子脱身之计。”

  “老夫人,可有兴致一观陶姨娘受杖刑。”

  小阮氏摇摇头,又一次阖上了眼睛。

  “那晚辈去了。”

  顾荣行了一礼。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顾荣身上。

  “陶姨娘现在何处?”

  “祠堂。”青棠提着灯笼,轻声道。

  祠堂外的庭院里,陶氏伏身于古旧长凳上,仰起头,紧抿着唇,红着眼眶,遥遥望着汝阳伯。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汝阳伯站在廊檐下,面带不忍。

  “陶氏,我…”

  “伯爷,您无需多言,妾身懂的。”陶姨娘脸上扬起一抹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笑容。

  汝阳伯心中的不忍更盛,清了清嗓子,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仆妇们,沉声道“莫要忘了你们的身份。”

  “呦,是我来的不巧了。”顾荣眉眼弯弯,声音含笑。

  汝阳伯冷声道“你来此作甚?”

  “掐指一算,算到父亲会妇人之仁。”顾荣一把拉过汝阳伯身后的圈椅,坦然自若地坐下。

  “父亲多年官场沉浮,理应深知,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绝非轻易可糊弄的。”

  “你糊弄他,他会弄糊你。”

  旋即,伸手指了指身后祠堂里的香案,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父亲不会也想吃香喝蜡吧。”

  “还是说,父亲有把握,伯府尽在掌控,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说到此,顾荣微微一顿,咧嘴一笑。

  红唇白齿。

  月光下,显的阴森诡异。

  “还有最简单的办法,将行刑之人灭口。”

  “届时,自然无人知道父亲弄虚作假,企图欺…”

  “住嘴!”汝阳伯猛的回头。

  顾荣笑容不改,好整以暇回望汝阳伯。

  汝阳伯怒不可遏,胸膛剧烈起伏,直喘粗气,手指握拳,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哪有人将欺君二字,明目张胆的挂在嘴边的。

  顾荣跃跃欲试“父亲,女儿可以替您灭口的。”

  “不过就是除掉些不得力的下人,三年过去了,女儿定可做的更好。”

  轻柔中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犹如寒风中肃肃飘落的雪花,硬生生让庭院中的仆妇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阴冷之风穿透了衣衫,直抵心底。

  无法抑制地回想起顾荣大开杀戒的恐怖场景。望舒院内,血水流淌,刺鼻的血腥味仿佛至今仍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

  “打!”汝阳伯咬牙“狠狠打!”

  仆妇们手持棍棒,面面相觑。

  趴在长凳上的是汝阳伯府的当家主母啊。

  顾荣淡淡一瞥,拉长声音“父亲,侯府养这些年老耳聋眼瞎的仆妇甚是无用,不如打杀了吧。”

  “换些得力的来。”

  汝阳伯深吸了一口气“打!”

  终于有仆妇壮着胆子,挥起棍棒,凌厉的破风声响起,“啪”的一声,重重的落下。

  陶氏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父亲,您饶过母亲吧。”

  “当年,母亲生扶景便伤了根本,二十杖下去,会损寿元的。”

  顾扶曦扑在陶姨娘身上,泪水涟涟,苦苦哀求着汝阳伯。

  “父亲,扶曦愿意替母亲受罚。”

  “若不是女儿需螭霖鱼补身体,母亲也不至于被指责奢靡挥霍。”

  顾荣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圈椅扶手“老夫人责罚陶姨娘不仅仅是因奢靡挥霍,更是因陶姨娘诅咒父亲早死。”

  “怎么,扶曦妹妹也要一并认下吗?”

  “流言甚嚣尘上,若是换作其他讲究礼法的官宦世家,恐怕早已将妻子休弃,扫地出门了。”

  “父亲对陶姨娘已经仁至义尽了,扶曦妹妹莫要让父亲为难。”

  “拉开二小姐!”汝阳伯黑着脸,粗声粗气道。

  一杖又一杖,落在陶氏身上。

  陶氏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

  珠白锦衣,已被斑驳的血迹染红,条条血痕,纵横交错。

  二十杖毕,陶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发丝凌乱,湿漉漉黏糊糊的贴着面颊。

  陶氏硬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

  “能为伯爷解忧,是妾身的福气。”

  话音落下,缓缓阖上眼睛。

  汝阳伯的心犹如被无形的弦轻轻拨动,颤了又颤,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下石阶,想将陶氏揽在怀里。

  “父亲,死不了的。”顾荣凉飕飕道。

  “这时候心软,可就功亏一篑了。”

  汝阳伯怒吼“那也得请府医啊。”

  顾荣顾荣心中泛起一阵冷笑。

  她被鞭打、杖责,父亲怎就想不起要请府医。

  让她想想,当时父亲和陶氏是怎么说的?

  恢复的快,不打紧。

  仿佛她的伤和疼,不值一提。

  “父亲,陶姨娘这些年养尊处优,将身体养的极好,恢复的快,不打紧。”

  “陶姨娘忠贞,醒来若是知道,让府医看了身子,怕是会投井而亡,以示贞洁。”

  “父亲是想逼死陶姨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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