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天魔执古今,移时易世仪苟在初圣魔门当人材全文_风云小说第九百一十三章天魔执古今,移时易世仪 江东道庭,天吴殿。
原本正在朝堂之上和三公一同运转神念,检索整座仙枢,想要找出原始天魔踪迹的嘉佑帝突然一愣。
下一秒,他便感觉魂魄一沉,从原本的轻灵若仙一下子变得笨重了起来,思绪念头也坠入...
吕阳立于凌虚阁前,枯枝在手,却已非寻常木条。那一点嫩芽舒展之间,雷光如丝线般缠绕其上,噼啪作响,仿佛天地都在为这一枪屏息。七彩霞光自天穹垂落,九天真雷滚滚而动,竟不劈他,反倒如臣服般盘旋于枪尖之上,似在等待号令。
“这不是顿悟…”听幽祖师喃喃,指尖微颤,“这是…规则的改写。”
荡魔真人双目微眯,眼中映出那一道孤影:“他把神霄雷和松柏木的法则彻底打碎了。不是融合,是重铸。他不再用功法去驾驭力量,而是让力量从他的意志中自然生长出来。”
真君挠头更急:“可这不合常理啊!雷属天罚,木属生发,二者本源相斥,怎么可能共存于一体?还形成新质?”
“所以他才不再是‘体系内的天才’。”荡魔真人轻叹,“他是把自己当成炉鼎,把过去所学全数焚毁,再以血肉为薪柴,熬炼出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话音未落,吕阳手中雷木长枪缓缓抬起,枪尖指向苍穹。
刹那间,风云倒卷!
那一枪未出,天地已然震颤。空中雷云自动聚拢,不再是散乱劈杀的八四雷劫,而是凝成一道螺旋状的雷柱,中心泛着翠绿光芒,宛如巨树扎根虚空,枝叶伸展,每一片叶子都是一道压缩到极致的毁灭雷霆。
“那是…生命形态的雷?”听幽祖师瞳孔骤缩,“他把雷,种活了?”
吕阳闭目。
识海之中,那枚应帝王留下的道种正静静悬浮,金光流转,却不压制,也不主导,只是如同灯塔,照亮他内心最深处的迷茫。
数月闭关,他未曾修炼一式新法,也未参悟任何高深经文。他每日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打架。
与山中野兽搏斗,徒手撕裂虎豹;与风雨对抗,在暴雨中奔跑直至筋骨崩裂;甚至故意引动小型雷劫,任其劈打全身,只为感受“痛”之外的东西那种超出计算、超越反应的直觉。
他忘掉了《初圣魔门基础导论》,忘掉了七件真宝的御使之法,忘掉了所有典籍中的“正确打法”。他开始像一头野兽一样思考:我不该怎样赢,我只想打你。
于是,当他再度握起那根枯枝时,它便不再是枯枝,而是他意志的延伸,是他灵魂的具现。
“这一枪,没有名字。”他再次低语。
然后,枪出。
无声无息。
没有轰鸣,没有震荡,甚至连空间裂痕都未出现。
可就在那一瞬,整个凌虚阁楼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息。
下一刻 “轰!!!”
苍穹炸裂!
那道螺旋雷木冲天而起,穿透九重云层,直贯星河!沿途所过之处,空气被点燃,化作绿色火焰熊熊燃烧,连光线都被扭曲成藤蔓状,缠绕着向上攀升!
天际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古老封印被强行撕开。
紧接着,一道金纹自高空坠下,烙入吕阳眉心。
众人皆惊。
“那是…天道印记?”真君失声,“只有开创全新大道者,才会被天地承认,赐下金纹!可他还未成圣,怎会…”
“因为他走出的,不是修行者的路。”荡魔真人神色复杂,“是破道者的路。”
听幽祖斯久久不语,终是长叹:“此子已脱笼。从此以后,世间再无‘吕阳该如何战斗’的问题,只有‘吕阳会怎么打’的答案。”
吕阳缓缓收枪,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一击不过随手挥枝。
但他身后的地面,早已化为焦土,寸草不生,唯有一株细小绿芽从中钻出,迎风摇曳。
他低头看了那芽一眼,嘴角微扬。
这时,守门童子战战兢兢上前:“吕…吕师兄,玄袍前辈请您再去凌虚阁一趟。”
吕阳点头,将枯枝背回身后,缓步走入阁楼。
这一次,无人阻拦。
玄袍人依旧立于原地,右臂完好如初,眼神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温度。
“你回来了。”他说。
“嗯。”吕阳坐下,“你说过,苟在门中不可耻,可怕的是忘了为什么要苟。这几个月,我想明白了。”
“哦?说来听听。”
“我当初进初圣魔门,是为了活命。”吕阳平静道,“外面太危险,强者如林,宗门倾轧,我不够强,只能躲进来。我以为只要按部就班修炼,终有一日能站稳脚跟。所以我拼命攒资源,修法身,炼真宝,成了别人眼中的‘优等生’。”
“可那不是强大,是恐惧的遮羞布。”玄袍人接道。
“对。”吕阳点头,“我怕输,怕死,怕被人看不起,所以用规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规则救不了我,只会让我越来越像一个精致的囚徒。”
“而现在呢?”
吕阳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朵跳动的雷火,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却又蕴含灭世之威。
“现在我知道了,真正的安全,不是躲在规则里,而是让自己变成规则的例外。我不需要无敌的法宝,也不需要完美的体系。我只需要…让敌人永远猜不到我的下一步。”
玄袍人笑了:“很好。那你现在,敢不敢去做一件完全没意义的事?”
吕阳一怔:“什么?”
“比如,”玄袍人忽然抬手,指尖凝聚一滴水珠,“去追这片大陆西边最后一缕夕阳,把它装进这个水滴里,带回来给我。”
众人愕然。
这根本不可能。
夕阳是光影,是时间的残影,如何捕捉?如何盛放?
“你疯了吧?”真君忍不住道,“这题超纲了!”
吕阳却沉默了。
他盯着那滴水珠,良久,忽然起身:“我去。”
“你不问为什么?”玄袍人问。
“因为真正的破局者,不该问意义。”吕阳回头一笑,“我只是去做而已。”
三日后,西海岸。
狂风怒吼,海浪如山崩般拍击礁石。最后一抹夕阳正缓缓沉入海平线,染红整片天幕。
吕阳站在悬崖边缘,手中握着一只破碗是从山中农户家借来的粗陶碗,裂了一道缝,边缘粗糙。
他没有施展任何神通,没有调动一丝灵力,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轮落日。
直到最后一缕金光即将消失。
他忽然举起破碗,朝着那抹余晖猛地一扣!
动作笨拙,毫无美感,像是孩童戏水。
可就在那一瞬,天地寂静。
风停了,浪静了,连飞鸟都凝固在半空。
破碗之中,竟真有一点金芒闪烁,如同被囚禁的星辰。
吕阳低头看去,那光芒微弱,却清晰可见是夕阳的影子,被他用最荒谬的方式“捉住”了。
他笑了。
转身离去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白衣女子自虚空中踏出,立于海面之上,衣袂飘飘,眸光深邃。
“你果然做到了。”她轻声道,“不是靠力量,不是靠智慧,而是靠‘敢做蠢事’的勇气。”
吕阳停下脚步:“你是谁?”
“我是北境冰城的守望者。”女子望着他手中的破碗,“也是当年那位点燃大道之火的女子的后人。我们一族世代等候,等一个愿意打破一切逻辑的人出现。”
“然后呢?”
“然后…”她微微一笑,“我可以教你一招,名为逆命刀。它不杀人,不伤敌,只斩命运本身。”
吕阳摇头:“我不学。”
女子挑眉:“为何?”
“因为你给的理由太充分了。”吕阳淡淡道,“越是听起来合理的机缘,越可能是另一种束缚。我要走的路,不需要前辈指引,不需要传承加持,更不需要命中注定。”
女子沉默片刻,终是大笑:“好!好一个不认命的疯子!”
她袖袍一挥,身影消散于风雪之中。
七日后,吕阳回到凌虚阁。
他将破碗放在桌上,水珠早已蒸发,唯有那一缕金芒仍悬浮其中,熠熠生辉。
玄袍人看着,良久不语。
“你真的把它带来了。”他说。
“嗯。”吕阳坐下,“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它。但我觉得,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
玄袍人忽然伸手,将那金芒捏碎。
光点洒落,化作无数细小符文,融入地板之中。
刹那间,整座凌虚阁剧烈震动!
墙壁浮现古老铭文,屋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其内隐藏的青铜巨钟。
钟身刻有八个大字:“破而后立,我即新规。”
“这是…初圣魔门真正的核心传承?”真君震惊。
玄袍人点头:“历代掌门都无法开启此钟,唯有完成‘无意义之事’者,方能唤醒它。因为它检验的不是实力,不是悟性,而是是否仍有孩童般纯粹的执着。”
吕阳皱眉:“可我这么做,并非出于执着,只是不想再被规则定义。”
“正因如此,你才合格。”玄袍人微笑,“执着也好,叛逆也罢,只要你还能做出让天地错愕的选择,你就配得上这口钟。”
话音落下,青铜巨钟缓缓升起,悬于半空。
钟口朝下,对准吕阳。
“接下来,你要接受最后一次考验。”玄袍人肃然道,“钟鸣三响,每一响都会冲击你的神魂,逼迫你回忆起最不愿面对的过去。若你能挺过,钟内之物自现;若不能,则前功尽弃,永世不得再触此钟。”
吕阳深吸一口气:“来吧。”
第一响 “咚!!!”
识海翻腾!
画面闪现:幼年时,他在街头乞讨,被人踢翻饭碗,饿晕在雪地里。一名修士路过,看他资质尚可,便收为记名弟子。可那宗门视他为奴仆,每日扫地挑水,不得习法。他曾跪求传授功法,却被执事一脚踹下山崖:“蝼蚁也配问道?”
吕阳咬牙,冷汗直流,却未退缩。
第二响 “咚!!!”
更深的记忆涌现:他终于逃出生天,拜入初圣魔门。本以为迎来新生,却不料因出身卑微,屡遭同门欺辱。一次斗法考核中,他凭借智谋险胜对手,却被长老当众训斥:“投机取巧,不足为道。真正的强者,应堂堂正正,依规而行!”
那一刻,他选择了顺从。
他开始拼命学习规则,成为最守规矩的学生,只为获得认可。
可如今回想,那正是他沦为“体系奴隶”的起点。
吕阳双拳紧握,指甲掐入掌心,鲜血滴落。
第三响 “咚!!!”
整个灵魂几乎炸裂!
画面定格在他第一次面对毕希败北的瞬间。
那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哪里不如他?是我的功法不够高?资源不够多?还是天赋不足?
他从未想过,也许是“打法”错了。
而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一败,不是实力之差,是认知之隔。
“我不是不如他…”吕阳仰头嘶吼,“是我太想赢,反而不敢输了!”
钟声戛然而止。
青铜巨钟缓缓开启,一道灰蒙蒙的卷轴飘出,落入吕阳手中。
他展开一看,上面无字。
“这是…空白?”真君疑惑。
玄袍人却郑重跪下:“恭迎新任门主。”
全场哗然!
“什么?!他才是下一任门主?!”真君跳起来,“可他还这么年轻!而且…刚才那钟试,也没说清楚啊!”
“不需要清楚。”听幽祖师苦笑,“能唤醒此钟者,即是天选之人。而这卷轴之所以无字,是因为初圣魔门的传承,从来不是教人怎么修行,而是让人自己写下该走的路。”
吕阳低头看着空白卷轴,久久不语。
忽然,他抬头:“我不当门主。”
众人一愣。
“为什么?!”真君急了,“这可是至高荣耀!”
“荣耀?”吕阳冷笑,“我要是为这个才破局,那就又回到了老路上追求别人的认可。我不是为了当门主才改变,我是为了不再被任何人、任何规则定义。”
玄袍人却笑了:“很好。唯有拒绝权力的人,才真正配拥有它。”
他挥手,卷轴自动飞起,悬于空中,竟自行浮现文字:
“苟者,非怯也,藏锋待时也。破者,非暴也,断旧开新也。继此道者,不必称尊,不必留名,唯行其所欲,逆其所碍,便是传承。”
字迹显现刹那,整座凌虚阁金光万丈,远在万里之外的初圣魔门主峰亦共鸣震动!
山门前石碑自动裂开,露出背面隐藏千年的一行古篆:
“待一疯子,破我陈规。”
而此时,吕阳已转身走出阁楼。
夕阳斜照,拉长他的影子。
他背上仍是那根枯枝,衣衫依旧粗陋,步伐却前所未有的轻快。
他知道,未来的敌人不会少。
毕希不会就此认输,北方白衣女子必有后手,南方独臂老者更不会白白等他成长。
但他不再急于证明什么。
因为他已经明白:最强的武器,不是雷法,不是真宝,也不是那根雷木长枪。
是他那颗敢于做蠢事、敢于输、敢于把自己变成笑话的心。
这才是初圣魔门真正的“人材”。
不是用来消耗的材料,而是用来颠覆的火种。
数日后,边境战事突起。
三大邪宗联手攻破南域防线,屠城三座,血流成河。各大正道宗门纷纷备战,局势一触即发。
消息传至凌虚阁,听幽祖师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我们必须派出强者迎敌,否则南域百姓将遭浩劫!”
荡魔真人沉吟:“可如今能抗衡邪宗老祖的,屈指可数…”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
吕阳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是从厨房顺来的普通铁刀,刀刃还有些锈。
“我去。”他说。
“你一个人?”真君瞪眼,“对方可是有五位合道境老怪!还有上古凶器镇场!”
吕阳掂了掂菜刀:“正好。我还没试过用这玩意砍过合道。”
荡魔真人看着他,忽然笑了:“去吧。”
听幽祖师犹豫片刻,终是点头:“带上这个。”她递出一枚黑色令牌,“见之如我亲临,可调用南域三城残军。”
吕阳接过,塞进怀里,转身便走。
出门前,他回头说了句:“记得帮我留碗热饭,晚上回来吃。”
众人默然。
三日后,南域战场。
尸横遍野,硝烟弥漫。
五位邪宗老祖立于高空,狞笑着准备引爆最后的血祭大阵。
忽然,一道麻衣身影从天而降,手持锈刀,一步踏入场中。
“谁敢扰我大典?!”为首的血颅老祖怒吼。
吕阳抬头,咧嘴一笑:“一个不想加班的打工人。”
话音未落,刀出。
没有法则,没有神通,只有一记最简单的横斩。
可那一刀过后,天地色变。
血祭大阵咔嚓碎裂,五位老祖齐齐喷血倒飞!
他们惊恐发现,体内灵力竟在迅速流失,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吞噬。
“你…你用了什么邪术?!”
吕阳甩了甩锈刀上的尘土:“没什么,就是把你们的‘胜利剧本’,一刀砍没了。”
原来,他在来的路上就想通了:这些邪修之所以猖獗,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既定的战争规则阵法、人数、境界压制。
那他就打破这一切。
他不用飞剑,不用雷法,偏用一把菜刀;他不结阵,不联手,独自一人闯阵;他甚至不杀敌,只是不断破坏他们的“节奏”,让他们每一次出手都落空,每一招合击都被打断。
久而久之,敌人自己乱了阵脚。
而当他挥出那一刀时,正是五人心神最松懈的瞬间。
胜负,已定。
战后,残军跪迎。
吕阳坐在废墟上啃干粮,满手油污,毫无形象。
有人问他:“吕前辈,您这一战,可有名号?”
他嚼着馍,含糊道:“叫…‘别TM按套路来’好了。”
消息传回,举世震惊。
而凌虚阁中,玄袍人望着南方天际,轻声道:“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斗法’不是比谁更强,而是让对手根本不知道你在打什么。”
与此同时,那枚空白卷轴悄然浮现在吕阳床头,墨迹缓缓浮现一行小字:
“疯子已至,新规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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