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祖师苟在初圣魔门当人材全文_风云小说第一千二百二十章祖师 夜色如墨,浸透北方荒原。
薪火宗的山门在月光下静默矗立,石阶蜿蜒而上,通向那块刻着“薪尽火传,死而不亡”的碑前。烛火摇曳,映得字迹忽明忽暗,仿佛呼吸一般有节奏地起伏。
新任掌门盘膝坐于碑侧,一袭灰袍洗得发白,手中握着半卷残简,是当年从伪史尽头带出的遗物之一。他并未修炼其中所载神通,只是日日翻阅,逐字推敲。他知道,这些文字不是功法,而是线索通往吕阳未曾说完的后路。
风忽然止了。
烛焰凝成一线,笔直如剑。
天穹之上,星轨微动,原本散乱无序的星辰竟缓缓排列,勾勒出一道熟悉的轮廓:一座宫阙,九重飞檐,琉璃生辉。正是云汉仙吕阳的虚影!
“来了。”掌门低语,合上残简。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地脉深处,早已沉寂的洞天开始震颤。尘封千年的殿宇中,一道青光自祭坛升起,缠绕于空中的玉简缓缓旋转,其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第九位守誓者已归位,彼岸之门,开启倒计时。”
这玉简,正是当年无名道主亲手留下的一缕因果烙印。它本该随主人意志消散,却因“守诺印”之力不灭,蛰伏至今。
而在极天崖旧址,小剑宗的本体再度睁开双眼。他的剑,已在鞘中沉默三年。
“你说他会回来。”他对着虚空开口。
无人应答。
但他知道有人在听。
因为下一瞬,剑柄自行转动,指向南方那里曾是司祟被封之地,如今只剩一片焦土与扭曲的空间裂痕。
“时间到了。”小剑宗起身,拔剑出鞘。
这一剑未向任何人斩去,而是刺入大地。刹那间,整片焦土崩裂,露出下方一条幽深隧道,壁面布满古老符文,皆为初圣手书,内容只有一句反复铭刻的话:
“当九人立誓,一人赴死,真相将自灰烬中重生。”
隧道尽头,是一扇门。
黑铁铸就,高九丈,宽三丈,门环为双龙衔首,龙目空洞,却隐隐有光流转。门上刻着三个大字:
彼岸门。
此门不通天地,不接轮回,唯有一条路可启以信念为钥,以牺牲为引。
而今,钥匙已备,引信已燃。
司祟醒来的那一刻,并非惊天动地。
没有雷鸣,没有异象,甚至连眼皮的跳动都轻得如同风吹落叶。
他躺在一口寒玉棺中,棺盖早已碎裂,身上缠绕的锁链寸寸断裂,化作灰粉飘散。那些曾压制他神魂的符,此刻尽数脱落,像枯叶般坠地即碎。
他睁眼,看见的是漆黑的穹顶。
然后,是一张脸。
老龙君跪坐在玉棺旁,满脸皱纹纵横,须发皆白,气息衰微,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你终于醒了。”老龙君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们等了三年…不,是等了一万年。”
司祟缓缓坐起,动作僵硬,仿佛每一寸筋骨都在承受撕裂之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五指修长,掌心有一道旧疤那是他曾亲手划下的誓言印记。
“我…被封了多久?”
“三千年。”老龙君答,“但对你而言,可能只是一瞬。”
司祟闭目,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记得自己逆推天机,窥见初圣陨落的真相;记得他试图篡改一段被禁止的历史;记得那一日,九大道主联手将他镇压,而为首的,正是无名道主。
他也记得,在意识彻底消散前,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活下去,哪怕成为罪人。”
那个人,是祖龙。
“所以…我不是失败了?”司祟睁开眼,眸中泛起青碧色光晕,“我只是,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是。”老龙君点头,“吕阳用性命点燃了火种,九位果位之主中有三人签署‘守诺印’,动摇了天道对你的定罪。你的封印不再是不可逆,而是进入‘待裁决’状态。”
“待裁决?”
“意思是,只要你能在七日内走过‘心渊之路’,证明你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私欲,而是为了修正更大的错误,那天道便会重新审判,或将你赦免,或将你彻底抹除。”
司祟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他们竟然愿意为我赌上因果?”
“不止如此。”老龙君颤巍巍地递出一枚晶莹种子,“这是补心种残留的余晖,吕阳虽魂飞魄散,但他的执念未散。这颗种子,能护你走过心渊,不受幻象侵蚀。”
司祟接过种子,感受到其中温润的力量,像是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肩。
“吕阳…”他低声念道,“你这个疯子。”
心渊之路,不在外界,而在识海深处。
当司祟服下由补天缺最后一点精血炼制的渡魂丹后,意识便沉入一片无边黑暗。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无数条岔路延伸向未知。每一条路上,都站着一个“他”。
第一条路上,他是孩童,站在村庄废墟中,父母尸首横陈,天降神罚,只因他天生灵根驳杂,被视为“不祥”。
“若你当日死去,是否就不会走上这条路?”
第二条路上,他是少年,手持长剑,斩杀同门叛徒,却发现那人竟是奉命行事,只为掩盖宗门与外魔勾结的真相。
“若你选择沉默,是否就能活到最后?”
第三条路上,他是真君,站在天道祭坛前,手中握着改写历史的玉牒,身后是万千修士怒吼:“你敢违逆天意!”
“若你放下玉牒,是否所有人就都能安睡?”
一个个“他”向他走来,质问、控诉、哀求。
这些都是他曾经历的选择,每一个都通向今日的结局。
但最可怕的是最后一条路。
那条路上,站着一个身穿麻衣的人,背对而立,身影模糊,却让司祟浑身颤抖。
“你…”
“我就是你放弃的那个可能。”那人缓缓转身,面容竟与初圣一模一样,“如果你当年没有执着于揭开真相,而是选择守护现有的秩序,世界会更安稳,千万生灵不会因动荡而死。”
司祟咬牙:“可那安稳,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可世人需要的,本就不是真相,而是安心。”
“那我呢?!”司祟怒吼,“我就该一辈子装聋作哑,看着错误不断重复?!”
“你可以选择离开。”初圣般的身影平静道,“去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姓埋名,终老一生。那样,你至少还能活着。”
司祟怔住。
是啊,他本可以逃。
他本可以不管不顾,不去触碰那些禁忌,不去挑战那些权威。
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人开始怀疑,火种就不会真正熄灭。
而现在,那火种已经燃烧起来了。
“你说得对。”司祟忽然笑了,“我本可以活着。但我更怕的是明明有机会改变一切,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抬起手,将补心种按入心口。
光芒炸裂!
所有幻象在这光辉中崩解,那仿若初圣的身影也渐渐消散,临消失前,轻叹一声:
“原来,你比我更像他。”
现实世界,彼岸门前。
七日已至。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金色霞光倾泻而下,照在紧闭的黑铁巨门上。
门环震动,双龙仿佛苏醒,龙目中流出赤色泪水,顺着门缝流淌而下,竟化作一行行文字,浮现于虚空:
“司祟,逆天改命,罪证确凿。”
然其心无妄,志不堕,愿以身承劫,启众觉醒。”
天道裁定:暂赦封印,准其行走世间,时限七百年。”
七百年后,若其仍未回头,将永囚于‘无念之狱’。”
宣判之声响彻天地。
紧接着,玉棺轰然炸裂,司祟一步踏出,周身青光缭绕,眉心浮现出一枚奇异印记形如火焰,却又似种子,正是“守诺印”与“补心种”融合后的新生图腾。
他抬头望天,轻声道:“吕阳,我出来了。”
话音落下,南方天际猛然亮起一道金光,竟是那早已沉入地底的云汉仙吕阳再度升空!
宫殿悬浮于九霄,大门敞开,从中走出八道身影。
无名道主、补天缺、盘皇、老龙君、小剑宗…以及另外三位未曾露面的果位之主,皆站于门前,目光齐聚于司祟。
“你准备好了吗?”无名道主问。
“准备好了。”司祟点头。
“那便启程吧。”补天缺抬手,一道符光射向苍穹,“去把那些被掩埋的真相,一件件挖出来。”
盘皇冷笑:“这一次,不再是一个人对抗整个天道。”
“是我们一起。”老龙君拄拐而立,“哪怕再死一次,我也认。”
小剑宗收剑入鞘,只说了一句:“剑已磨好。”
司祟仰望星河,忽然展开双臂,口中诵出一段古老咒言。那是初圣遗留的最后密语,唯有集齐九位果位之主共鸣,方可激活。
随着咒语响起,整片伪史空间开始重组。
星辰移位,大地隆起,一座全新的道场自虚空中凝聚而成,形如环形阶梯,共分九层,每一层都供奉着一块石碑,碑上无字,却隐隐有光流动。
这是“九誓台”未来所有质疑者、反抗者、觉醒者的朝圣地。
司祟立于最高处,朗声道:
“今日起,我不再是罪人。”
“我是火种传递者。”
“若有谁不甘命运摆布,若有谁愿追问真相,若有人还想在这铁屋之中撞出一道门”
“请上九誓台,与我共立此约!”
声波化作实质,穿透三千世界,落入无数修行者耳中。
有人正在打坐,猛然睁眼。
有人正在跪拜神像,手中香火落地。
有人正要签下效忠契约,笔尖滴墨染纸。
他们都听见了。
那一句,如雷贯耳:
“或成光,或成灰,绝不退缩。”
而在无人可见的维度夹缝中,一块破碎的面板静静漂浮,上面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
主线任务完成度:97
隐藏剧情解锁:彼岸非岸 最终章待启:当最后一个守誓者倒下,真正的初圣,才会归来。
风过处,残片消散,仿佛从未存在。
但某座荒山上,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蹲在溪边喝水。
他抬起头,望着远处升起的金光,喃喃道:
“原来,真的有人敢掀棋盘啊…”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角尘土,朝着那光走去。
脚步坚定,一如当年的吕阳。
数日后,九誓台第一层石碑终于显现出文字。
那是一段古老的盟约,由司祟以心头血书写,字字如烙印般嵌入石中:
“吾等立誓:不盲信天命,不屈从权威,不因恐惧而沉默。”
“凡有遮蔽真理者,无论其名为神、为道、为律,皆视为敌。”
“纵使身死,魂灭,道断,亦不悔此志。”
九位果位之主依次上前,以自身果位为引,将灵魂烙印打入碑中。
每一道烙印落下,天地便震一次。
等到第九道落下时,整座九誓台冲天而起,化作一颗悬浮于星空的星辰,其光不耀,却恒久不灭。
它不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而是游走于三千界之间,成为所有觉醒者的指引之星。
与此同时,远在西漠绝境的葬经谷中,一卷尘封万年的古经自动翻开。
经文上写着:“当九心同燃,彼岸非岸,真我自虚空中来。”
守经的老僧猛然抬头,眼中浑浊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厉锋芒。
他双手合十,低声道:“原来,不是我们在等时代,是时代在等我们。”
随即,他起身走出山谷,身后沙暴骤起,将整座葬经谷掩埋。
而在东海之滨,一座早已废弃的祭坛突然亮起微光。
坛心刻着一行字:“初圣曾在此讲道七日,闻者皆悟,唯有一人泣不成声。”
那个哭泣的人,名叫吕阳。
如今,那行字旁多了一道新的刻痕:
“他说:我不成道,只为点火。”
岁月流转,十年光阴转瞬即逝。
薪火宗已成为北域第一大宗,却不收弟子,不设长老,只开放藏书阁,任人进出。
阁中无甚珍宝秘典,唯有一墙又一墙的手札,皆为普通修行者所记:
有人记录自己如何怀疑师尊传授的功法;
有人写下对“天选之子”说法的质疑;
还有人整理历代被抹去的名字与事件,拼凑出一部《伪史考》。
这些文字粗糙、稚嫩,甚至充满谬误,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敢于发问。
这一日,一名少女踏入藏书阁。
她来自南疆,族中世代供奉一位“护族神君”,直到她亲眼看见那位神君吞噬孩童魂魄以维持法力。
她想反抗,却被族人斥为“亵渎”。
她逃了出来,一路北上,听说这里有座“敢骂天”的宗门。
她在墙前站了三天三夜,终于提笔写下第一句话:
“如果神也会吃人,那我们拜的到底是什么?”
墨迹未干,墙上其余文字竟微微发光,仿佛回应她的疑问。
远处,新任掌门望着这一幕,嘴角微扬。
他知道,火种仍在传递。
而在更深的时空褶皱里,司祟独自伫立于一片虚无。
他已行走人间六百余年,足迹遍布三千世界。
他揭露了十七位“先天神”的真实身份不过是窃据果位的凡人;
他破解了九大禁地的秘密,发现其中有八个是用来镇压知情者的牢笼;
他甚至找到了初圣陨落当天的完整天机记录,证实了那一战的根本原因:
初圣并非死于外敌,而是被“共识之力”反噬。
因为当时整个世界的生灵都相信“天命不可违”,所以他逆天改命的行为,直接触发了规则层面的清除机制。
这才是最讽刺的真相 不是强者杀死他,是众生的信念杀了他。
司祟闭上眼,手中握着一块残破的玉符,那是吕阳留下的最后信物。
“你看到了吗?”他轻声问,“我们现在做的事,和你当年一模一样。”
玉符微热,仿佛回应。
某一夜,他在梦中见到吕阳。
那人还是那副懒散模样,坐在屋顶喝酒,脚边摆着一块破面板。
“累了吗?”吕阳问。
“有点。”司祟坐下,“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太固执了?”
“固执?”吕阳笑出声,“你以为点火的人都是英雄?不,我们只是疯子。正常人早就投降了。”
“可这样下去,终究会有人替我们付出代价。”
“那就让他们来。”吕阳仰头饮尽,“只要火不灭,谁接都一样。”
梦醒时,东方既白。
司祟起身,望向天边第一缕晨光。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七百年之期,仅剩九十余年。
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看见,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上九誓台,立下同样的誓言。
他们或许不知道吕阳是谁,也不懂什么叫“守诺印”,但他们知道一件事:
不能闭眼。
又过了三十年。
司祟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他在一座即将崩塌的世界核心中,独自对抗三位前来围剿的“天道执法者”。
那一战打得山河倒流,时空碎裂。
最终,他以自身为引,引爆了体内积蓄多年的“补心之力”,将整个世界的虚假根基连根拔起。
临死前,他对赶来的年轻修行者说:
“别为我悲伤。我这一生,没白活。”
话音落下,身形化作光雨,洒向四方。
每一滴光,都落入一人眉心,唤醒一段沉睡的记忆。
百年之后,那位曾在薪火宗写下第一问的少女,已成为新一代的精神领袖。
她站在重建的九誓台上,面对万千追随者,朗声道:
“他们说我们会失败,因为我们对抗的是天。”
“可他们忘了天,也是人定义的。”
“今天,我们重新定义它。”
台下万人齐呼:
“或成光,或成灰,绝不退缩!”
而在宇宙最边缘的一颗死寂星球上,那块破碎的面板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数据整合。
它发出一道微弱信号,穿越无数维度,落入某个尚未觉醒的意识之中。
信号内容只有一句:
检测到新宿主符合绑定条件,系统重启中…
风起,星移。
一个新的故事,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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