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天书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天书苟在初圣魔门当人材全文_风云小说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天书 夜风如刀，割裂坟地间弥漫的薄雾。青铜铃声不紧不慢，每响一次，天地便沉一分，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拨动命运的丝弦。林小凡缓缓站起，将空碗收入袖中，目光落在柳沉舟脸上：“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睁眼，别说话。你只是个将死之人，魂魄离体，命悬一线。”
柳沉舟点头，重新躺入棺中，闭目如眠。
林小凡轻轻合上棺盖，指尖一抹血痕划过木面，隐秘符纹悄然成型这是《九转补遗》中记载的“假死封魂阵”，可令活人气息彻底断绝，连天机罗盘也无法探知其生死真假。他退后三步，在坟前点燃三炷香。火光摇曳，映出他冷峻轮廓，也照见远处那队黑袍人已停于十丈之外。
为首者缓步上前，青铜铃轻晃，铃舌竟是一截человеческий指骨，泛着幽绿光泽。
“听闻此地有少年饮怨河水而亡，魂魄未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贫道乃九幽医使，专治阴阳错乱之症，或可救其一命。”
林小凡背对来人，头也不回：“若真能救，我愿以一枚封魔令相赠。”
话音落下，空气中骤然凝滞。那医使瞳孔微缩，身后八名随从几乎同时握紧兵器。封魔令！哪怕只是一枚，也足以震动整个东洲修行界。他们当然知道这是饵，可这饵太香，香到宗主亲口下令：哪怕明知是计，也必须咬下去。
“令在何处？”医使沉声问。
林小凡缓缓转身，掌心浮现一枚漆黑符牌，其上莲花纹路隐隐跳动，正是第三封魔令无疑。他将其置于香炉之上，火焰瞬间将它吞没，却未烧毁，反而在火中浮现出一道虚影那是九龙盘绕、血海翻腾的异象，唯有真令方能引动此兆。
“信了？”林小凡冷笑。
医使深吸一口气：“信。但救人需引魂归窍，须得打开棺椁，施以‘唤灵九针’。过程中，若有外力干扰，魂飞魄散，贫道概不负责。”
“动手。”林小凡退至一旁，双手负后，阴气悄然流转全身，随时准备暴起。
医使上前，取出九根惨白骨针，针尖滴血，竟是以千年怨灵精魄淬炼而成。他一手掀开棺盖，另一手迅速刺入柳沉舟七窍与百会、膻中二穴。刹那间，柳沉舟身体剧烈抽搐，面色由苍白转为青紫，似真有魂魄被强行拉回躯壳。
林小凡眼神微眯。
不对劲。
这手法，不是救人，是搜魂！
唤灵九针本为引魂，但若反向催动，便可将目标识海撕开一道裂缝，窥探其记忆碎片。宗主果然老辣，根本不信柳沉舟是纯然无辜的棋子，而是怀疑他是林小凡安插的“信息载体”。这一针下去，若真触及灵魂深处，冰魄封印虽能挡住部分探查，却未必能瞒过如此阴毒手段。
就在第九针即将刺入的那一瞬 林小凡动了。
他并指如剑，凌空一划，一道紫黑阴火自指尖迸发，直取医使之手！与此同时，脚下踏出诡异步伐，正是影所授的“逆时步”，可在刹那间制造半息的时间错位。
“轰！”
骨针炸裂，医使闷哼一声，左手齐腕断裂，断口焦黑，竟无法再生！他惊骇抬头：“你…你怎么可能破我的搜魂局？！”
“因为你们忘了。”林小凡冷冷逼近，“真正的亲人，不需要靠天机推演去确认。他的存在，就在我心里。”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三枚封魔令自体内冲出，悬浮头顶，结成三角阵势。一股浩瀚威压席卷而出，镇压全场！那八名随从当场跪倒，七窍流血，竟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你…竟然已经掌控三令共鸣？！”医使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九转玄阴诀》前三重应已削去你的情感能力，你怎么还能发动‘心契之力’？！”
林小凡嘴角微扬：“你说错了。我不是没有感情…我只是把它们，全都变成了杀你的刀。”
他双手结印，阴火化链，瞬间缠住医使脖颈，将其高高提起：“告诉我，是谁教你们今晚来的？宗主？还是…他背后的人？”
医使狞笑：“你以为…只有你在布局？你可知为何宗主允许你活着走到今天？因为他早已在你体内种下‘命痕’，只要你动用超过两成阴御之力，神魂便会自动暴露位置！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林小凡神色不变，只是轻轻一捏。
咔嚓。
医使头颅爆裂，神魂尚未逃出，便被阴火吞噬殆尽。
其余八人亦尽数伏诛。
坟地重归寂静，唯有香火残烬飘散。
良久，林小凡低头看向棺材，轻声道：“出来吧。”
棺盖推开，柳沉舟坐起，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如初。
“他们都死了？”他问。
“嗯。”林小凡点头，“而且我知道了更多事。”
他蹲下身，从医使尸体上取下一枚黑色玉简，其上刻着细密符文，正是初圣魔门内部传讯所用的“幽冥牒”。输入一丝阴气后，玉简浮现一行字：
计划顺利。九幽使已接触目标，预计三日内可获取全部情报。另，北渊寒窟命契子感应异常，请速派‘噬心卫’前往核查。
林小凡眼神骤冷。
原来如此。
宗主根本不在乎柳沉舟死活，他在等的是当林小凡动用强大力量时，体内命痕自动触发的定位信号。而这批九幽使，不过是诱饵，真正的杀招，是即将潜入北渊寒窟的“噬心卫”！他们要的不是情报，而是通过命契子与九大令的联系，反向入侵林小凡的灵魂印记！
一旦成功，他的记忆、功法、甚至与影的对话，都将被宗主一览无余。
“看来，我得去北渊走一趟了。”林小凡收起玉简，望向北方雪原。
“我也去。”柳沉舟忽然道。
“不行。”林小凡摇头，“那里不是人该去的地方。”
“可你说我是你的亲人。”柳沉舟直视着他，“亲人不该共生死吗？况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不想一辈子活在谎言里。如果我真是某个实验失败品的替代品，那我也想亲手问问那个‘原本的我’他到底为什么会被放弃？”
林小凡怔住。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倔强、不甘、执着于一个或许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但记住，进了寒窟，一切听我指挥。否则，我不救第二次。”
柳沉舟笑了，笑容干净得像山间初雪。
三日后，北渊寒窟。
风雪如刀，刮骨蚀魂。两人披着兽皮斗篷，悄然潜入寒窟深处。池水依旧沸腾，命契子的身影仍悬浮于黑水上，九道丝线连接虚空，隐隐与天地共振。
林小凡取出冰魄，轻轻投入水中。刹那间，池面冻结，那九道丝线逐一断裂，命契子的身体缓缓下沉，气息彻底隐没。
“信号断了。”林小凡低语，“现在，我们等鱼上钩。”
不到半个时辰，寒窟入口传来脚步声。
六名身穿暗红甲胄的战士踏入，面容隐藏在狰狞面具之下，手持血色长矛，周身缠绕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正是初圣魔门最可怕的“噬心卫”，专司灵魂窃取与记忆剥离，每一人皆由百名活祭修士炼成，不死不灭。
为首的噬心卫扫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冻结的池水上。
“有人动过这里。”他嘶声道，“命契子联系中断，必是敌袭。”
话音未落，林小凡已出手。
三枚封魔令齐震，阴御之力全面爆发！他不再压制力量，任由体内命痕激活，让那股追踪信号疯狂扩散！与此同时，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向空中，形成一道扭曲符阵弑神第二策：借命布劫，以身为饵！
此术需以自身为诱，故意暴露弱点，引敌人全力攻杀，再借死亡边缘激发潜能，逆转乾坤。代价是：每用一次，寿元折损三十年。
“杀！”噬心卫怒吼，六人齐冲，血矛贯穿虚空，直取林小凡心脏！
林小凡不闪不避，任由其中一矛洞穿胸膛！鲜血狂涌，他却咧嘴一笑，双手猛然拍地！
“九转同源逆脉开锁！”
刹那间，他体内《九转玄阴诀》前三重禁制被强行逆转！原本被削去的七情、斩断的六欲、抹灭的善念，竟在这一刻如潮水般回灌识海！剧痛如万针穿脑，他仰天嘶吼，双眼流出血泪，可气势却节节攀升！
噬心卫大惊：“你疯了？！逆转功法会摧毁神魂！”
“我不怕毁。”林小凡咳着血，缓缓拔出胸前长矛，“我只怕…来不及恨。”
他猛然挥手，阴火化龙，咆哮而出，瞬间焚杀两人！剩余四人联手结阵，释放“噬心咒印”，试图直接撕裂其灵魂。
就在此时，柳沉舟动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破旧账册那是他平日替邻里记账所用之物翻开最后一页，赫然写着一段古老咒文，笔迹竟与林小凡母亲一模一样！
“娘…原来你早就留下了东西。”他喃喃道，随即高声念诵。
咒文响起，账册燃烧，化作一道金色光流，直冲林小凡眉心！
“这是…‘心灯引’？！”一名噬心卫惊恐大叫，“怎么可能？！那女人的残念不是早在九年前就被炼化了吗？！”
金光融入林小凡识海，刹那间，他看见母亲站在火海之中，回头微笑：“小凡，有些路，必须有人走。但别忘了，走得再远，也要记得回家。”
力量，回来了。
不只是修为，而是作为‘人’的完整。
林小凡双目赤红，三枚封魔令轰然合一，化作一柄紫黑长刀，刀身铭刻九瓣莲纹，刀锋所指，天地失声！
“我说过…”他缓缓抬刀，“我要把你们，一个个埋进坟里。”
刀落。
四名噬心卫，尽数斩首，神魂俱灭。
战斗结束，林小凡跪倒在地，大口咳血，气息萎靡至极。逆转功法的反噬正在侵蚀他的生命，但他嘴角仍带着笑。
柳沉舟扶住他：“你做到了。”
“还没完。”林小凡喘息着，“这只是开始。宗主很快就会发现，命痕传回的信息全是虚假的我故意让他看到我濒死的画面，实则借此激发母亲残念中的‘心灯引’，彻底净化体内命痕烙印。从此以后，他再也找不到我。”
他艰难起身，望向池底：“现在，该见见那个‘我’了。”
他跃入冰窟，深入池底，手掌按在命契子额头上，低语：“醒来。”
幽光闪动，命契子缓缓睁眼。
那是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和林小凡一模一样，却又多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
“你来了。”命契子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你是谁？”林小凡问。
“我是你未曾出生的兄弟。”命契子轻声道，“母亲怀了双胞胎，可封魔血脉无法承受两个容器，只能留下一个。于是…我被剥离，制成命契子，成为备用之钥。”
林小凡浑身剧震。
“宗主以为他在选继承者。”命契子苦笑，“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真相真正的第九令主，从来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我们合一时的存在。”
“什么意思？”
“意思是…”命契子伸出手，“要么你杀了我，独活于世；要么…我们融合，成为那个能真正打破宿命的人。”
林小凡盯着那只手，久久不语。
融合，意味着他将继承对方所有的记忆、痛苦、执念，甚至可能失去自我。可若不融合，单凭他一人之力，终难对抗宗主。
他想起父亲消散前的叮嘱，想起母亲火海中的微笑，想起影说的那句话 “真正的强者，是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把刀指向命运本身的人。”
他缓缓伸出手，握住命契子的手掌。
“对不起。”他说，“这一次，换我来背负你的命。”
光芒炸裂，寒窟崩塌。
两股血脉交汇，灵魂融合，天地为之变色！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凡睁开眼。
他的左眼仍是黑色，右眼却已化作银白，发丝间多了几缕霜色，胸口莲花印记扩展为十二瓣，其中三瓣闪烁着不属于他的幽蓝光芒。
他变了。
又似乎，从未改变。
柳沉舟望着他，轻声问：“你还记得我吗？”
林小凡回头，笑了：“记得。你是我的弟弟，柳沉舟。”
少年眼眶微红。
林小凡抬头望向风雪之外的苍穹，低声念道：
“弑神第三策：斩断因果，自绝退路。”
“宗主，你设下九重局，步步为营。”
“可你忘了”
“当一个人连自己都能舍弃时，你手中的命轨，便再也算不准他的下一步。”
风起，雪落，天地无声。
而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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