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夏初才拿起了水彩笔。
纤细的手指捏着笔杆,沿着之前刻好的分界线,在缺色的部位细细涂抹。
虽然那种因为材质的不同,导致的突兀感并没有减弱。
但是…随着色彩流淌,整个模型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瞬间有了趋近“完成品”的观感。
做完这一切,夏初才侧过脑袋,举着手里的“自制SHF”,忐忑地仰视着他,“这样…可以吗…?”
看到这只圆不溜秋的生物,像个玩偶一样眨巴着眼睛,抬头仰望着自己的模样,余近又有些忍不住了。
他用脸颊使劲儿蹭了几下她的脑袋。
什么模型还是什么玩意的。
先他娘的一边去。
在吸了好一会儿夏初之后,他才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模型上,“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
“如果把缺肉的地方补土打磨,再加上底漆,换一些更适合的涂料,估计完全就是成品了。”
“真的吗…?”夏初连收到夸奖后的开心都是忐忑的。
“诶?”
余近抱着她靠在被子旁,活动着发酸的腰部,给出回答,“当然是真的。”
“你把我需要想一段时间才能琢磨明白的事情,基本上都做了出来。”
“后面只需要按照这个步骤,用更好的材料就能进行复刻。”
“说吧,要我怎么谢你。”余近打量着怀里的姑娘,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个能不断挖掘的小宝藏。
“唔…”夏初受宠若惊地慌乱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重新镇定下来,提起胆子,试探性发问,“那…”
“我想…每天都有一次…”
“可以吗…?”
“嘶…”余近险些咬到舌头。
他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但就这么直白地a出心中的索求,还是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缓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较为坦然的状态。
可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回去,“这种事还需要申请?”
“刚刚是谁说的不用问来着?”
“咋,轮到自己就客气上了是吧?”
“不…不是的…”夏初有点慌,又有点羞得慌,“我,我没有说不用问…”
“我只是…”
余近抢先一步截住话头,“那就是要问呗?”
“不要!”夏初脱口而出,又在反应过来后埋下了脑壳。
“那到底是要怎么样。”余近越玩越上瘾。
“我…我…”夏初磕磕巴巴好久,声音又一下子变小了,“我够不着…”
“…”余近的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里,好久之后才成功挤出来,“搞半天你早就打主意了?”
“嗯…”夏初小幅度点了点脑壳,忽然仰头,眼巴巴地望着他,“每…每次抬头看着你的时候…都想…”
“…”余近又一次差点没忍住喊出声来:你现在不就是在抬头看着我么!?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丫头是故意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抬头看着自己。
发现余近躲闪的目光,夏初好像又勇了,“我…我现在就是的…”
“…”余近拿后脑勺撞了一下墙,再次领悟了她那令人发指的直球能力。
你别说出来啊!!
尤其是这灼热直白的视线,让余近的呼吸愈发急促。
而且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让他更是感到一种憋闷。
他不声不响地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恶狠狠地轻咬一下,“你要是再撩我,我就真忍不住了。”
夏初的耳根子肉眼可见地升温,身体酥酥麻麻的,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我去做饭。”余近也像是逃离似的撂下一句话,把夏初放在被子上就跑。
“嗯…”夏初似乎又乖了。
余近在脑瓜子嗡嗡的状态中,把饭闷好,又把菜炒吧两下,就跑去门外点上了一根。
胸口的心跳到现在都大得吓人。
总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得心脏病。
他就这么心悸地蹲在门槛前。
思绪被吹来的冷风打落。
他感受着愈发寒冷的天气,这才重新意识到,现在都已经十月底。
降温也变得愈发明显。
在北方,这个时间段,估摸着突然下雪都并非不可能。
又想到家里的地暖问题,他赶紧想着打个电话找物业问一下。
他搜索了一阵,好在物业没下班,电话成功打通。
“喂?地暖问题。”
“对,8号楼,阁楼。”
“哦,安装了,但是今年没缴费是吧?”
“一共1200…行,明天我去交一下。”
挂了电话,余近虽然有些肉疼,但他并不后悔,也没有犹豫不决的心思。
原本阁楼就冷,再加上顶层的隔热差,基本等于没有上下层可以用来蹭暖。
再这么下去,他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该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更是没法想象,如果以往都没有缴过地暖,到底是怎么熬过这一个个寒夜的。
他越想越心疼。
心中压抑已久的野心,也开始渐渐被触动。
必须赚钱了。
富婆给的3000,算上买手机,买手绘板,再加上明天的地暖费跟这几天的买菜钱。
其实已经出去了个七七八八了。
虽然手头上还有退租来的几千块钱兜底。
还有夏初那丫头一千多的补贴,可以在关键时刻应急。
但是继续这么下去,估摸着比她以往那些拮据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在这种需要置办厚衣,需要各种花销的冬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余近的神色又低落下来。
如果…
能跟她在一起到夏天…
或许还需要买个空调。
或者是…换个地方去住。
但这件事终究还是需要问过她的意见。
这里…承载着她的回忆。
余近的鼻尖发酸。
在双亲去世之后,他明白回忆有多么的珍贵。
越想心头越酸,他忍不住苦笑起来,“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到明年的夏天么…”
“我…真的配吗…”
越是贪恋她纯粹的笑容,想到她那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想到她的美好…
余近就越觉得自己像条误入玫瑰园的野狗。
尤其是想到,他在被所谓的爱情刺痛过一次的经历时。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毫无保留地相信所谓的人性。
毕竟在感情上经历过失败的人,早已失去了毫无保留去信任对方的能力。
失败的恋情就像埋雷,会在下一段关系里接连引爆。
更有可能会因为这些因素…导致再次失败。
他甩开脑海中的念头,“果然…我的安全感也真没好到哪里去…”
“算了,管他呢…”
“起码…让她不至于输得太惨,或许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