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拓当即大怒,施展了一招大擒拿的手法,凭空把陈乾六捉住,往地上狠狠一摔,顿时摔的七荤八素,晕厥了过去。
陈乾六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听得周围雷声滚滚,烈焰灼灼,似乎正在斗法。
他抬眼左顾右盼,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异常,温柔雅致的声音说道:“你且说说,如何跟那两名妖女交易?”
这个声音虽然温柔,但伴随而来,铺天盖地的威压,却让他如身负五行山的猴子,半丝也动转不得。
陈乾六不过是炼气底层的修家,哪里能经受金丹境大修的威压?
但让他胸口如被重锤轰击,激荡更胜的却不是金丹境威压,而是眼前这名美貌的女修。
他的那位“老师姐”,上辈子的道侣——南施蘅。
陈乾六勉强抬头,就对上了南施蘅那双寒而有威的凤目,心头骤然有无数往事浮现,百味陈杂,难以自已。
南施蘅一张毫无瑕疵,美的不沾凡尘的娇靥,浑无半点情绪,盘膝坐在一朵丈许大的金莲上,宛如高高在上的神君,只待他答话。
此时候的南施蘅,当然不会认得他。
陈乾六深吸了一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此时他也知道了两个少女是那魔头的女徒弟,心底暗暗叫苦。
陈乾六上辈子终究只是个杂役弟子,确难知道许多秘辛,故而也不知道那个大闹遇仙宗,破门出教,转修魔功的家伙,居然还收过女徒弟。
“我不过是卖几把椅子,怎么就牵扯到这种事情上来?”
“虽然我的确跟那魔头毫无关系,但遇仙宗…”
“遇仙宗可从不是讲道理的所在啊!”
“这次糟糕了。”
“怎么才能脱身?”
陈乾六骤然想起一事儿,心头顿时大震,暗叫道:“哎呀,我现在一身青帝甲乙诀的修为。”
“若是被南施蘅发现了,我偷学遇仙宗嫡传功法,当真是百口难辩,罪证货真价实。”
“也不能说,就是她传授。”
“毕竟前世夫妻一场,纵能让人相信,我也不好卖了她。”
“何况,纵然我说了,谁人肯信?”
陈乾六正在纠结,周围又有几道黑气横空,南施蘅再不跟他说话,抬手放出百丈金霞,跟敌人恶斗起来。
此时遇仙宗的七八名弟子,把法宝法术结成了数亩大的彩光异华,高悬半天空,岿然不动,抵挡外面的雷霆霹雳,烈火黑气。
陈乾六没神目如电的本身,也看不穿两家层层重重的法宝法术,不知道遇仙宗诸位弟子的敌人是谁,但猜测也只能是那两位“妖女”。
他心头暗暗祈祷:“希望这两位只是跟遇仙宗因仇斗法,千万不要扯到我身上来!”
念头未落,就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用法力震荡大气,如雷音当空,高喝道:“遇仙宗几个小贼贱婢,速速把陈道友放出来,还可留你们几条狗命。”
“他不过卖我们几把椅子,你们就要捉人,也太凶横霸道。”
陈乾六心头登时生出了绝望,暗叫道:“我谢谢你们啊!”
“今次是真说不清了,谁人能相信,你们跟遇仙宗弟子斗法,为的就是个无缘无故的小修士?”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
欧阳拓大怒,喝道:“姓姚的叛了师门,早就该被处死,若非孙长老一时仁念,养虎成患,遗祸今朝,哪里还会让你们出没?”
“南师姐,待我出去,冲开魔阵,你伺机降魔!”
欧阳拓放下狠话,就驾驭了一件花篮摸样的法宝,冲出了重重法宝法术结成的彩光异华,周身无数彩花旋生旋灭,抵挡住了雷火黑气,不住的冲击某处关键阵眼。
他身为遇仙宗的金丹弟子,眼光厉害,早瞧出来两个魔教妖女布的魔阵,破绽何处?
想要冒险一击,破去阵势,给同门争取诛杀敌人的机会。
欧阳拓护身的法宝厉害,一众同门见雷火黑气暂且奈何他不得,都放松了一口气,施展法术狠攻,要给他分担压力。
便在此时,一名遇仙宗炼气八九层的女弟子身边,一个兽皮囊忽然炸裂,一道金光冲出,只是一绕,就把这名女弟子杀死,又冲向了另外一名遇仙宗弟子。
陈乾六被遇仙宗的人擒拿,兽皮囊自然就被夺走了,落在那位女弟子手中,也是合该那位女弟子倒霉,妄禅刀破兽皮囊出来,就把她给斩了。
南施蘅震惊失声,叫道:“姚师伯的妄禅刀!”
陈乾六听到了这一句,脑海中无数线头忽然捋顺,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
妄禅刀为何形制和青鸾相似?
因为也是遇仙宗的宝物。
此物必然是当年那位姓姚魔修,还在遇仙宗时候,被宗门赐下的配兵,叛逃的时候,携出了宗门。
区区睢阳仙市,何来如此多的机缘?妄禅刀为何会落入自己手中?都是有人安排。獐头鼠目的男子七十符钱就卖了?当然不是人家看走眼,是想要借个散修之手,暗算遇仙宗的弟子!
只是偏陈乾六不幸运,被挑中了当冤头罢了。
南施蘅素袖微扬,一道青虹飞出,绕身而起,裹住了娇躯,迎上了妄禅刀,两道剑光恶斗起来,其余遇仙宗弟子也纷纷放出法宝。
只是内外交攻之下,遇仙宗弟子结成的阵势,不过半个时辰,就轰然告破。
遇仙宗弟子各自驾驭遁光,冲上云霄,七八遁光还要汇合一起,重新组成阵势,一道黑气斜刺里冲出来,只是荡空一绞,数道遁光尽皆粉碎,几名遇仙宗弟子失去了护身的遁光,普一接触这道魔气,当场被抽尽精血魂魄,肉身皆成枯尸,被浩瀚魔气震成齑粉。
炼气境的遇仙宗弟子,悉数被杀死,只剩下了金丹境的欧阳拓和南施蘅,两人各自施展法力,跟敌人恶斗不休,心头悲愤已极。
本来被遇仙宗遁光托住的陈乾六,在遇仙宗弟子结成的阵势被破的刹那,就如一块石头,从高空摔了下来,哪怕他给自己狂拍轻字符,仍旧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