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_第434章if线愿君千万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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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春江水暖,桃花正浓。
陆婉考进了官学,成了官学中年龄最小的一批女学生。
官学免了她的束脩,每个月还会给她一定钱粮,保障日常所需。
在京中漂如浮萍的母女俩终于能松一口气。
贺妍写信回老家,告诉陆家婉儿考中官学,她们母女会继续待在长安。
陆家那边收到信后,个个都震惊不已,刚开始还不相信。
可是问了一下从京城赶考回来的老乡,听说此事是真的。
陆家顿时在当地多了几分面子,连着陆家其他几个孙女也添了好名声。
陆家这回比之前大方了,公中出了钱,托人带到京城交到母女俩手上,嘱咐她们安心待在京城,让陆婉在官学中出人头地。
只是,他们只知官学难考,却不知想在官学出人头地有多难。
陆婉进了官学。
她穿着母亲找裁缝给她制的新衣,新奇地走进学堂里。
和她同在一个学堂的学生都是十到十二岁的年龄。
这样小的年纪能考入官学的,大多家中非富即贵,才有机会请得好先生教导。
陆婉左侧坐着明国公的曾孙女赵茉。
陆婉眼角的眸光流转过赵茉的身影。
很快,却看得很清楚。
赵茉身上穿着她没见过的衣料,那般光亮柔软,配上粉白的刺绣,仿若浮着一层霞光。
赵茉头上戴着的珠花也好看,镶了半圈圆润的珍珠,外边以金丝固定。
桌上摆着的文房四宝,一看不是学堂里提供的,而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上品。
陆婉没见过那样好的衣料和珠花,上等的文房四宝倒是在笔砚铺子中见过。
她知道赵茉方才拿出的墨锭叫“金枝玉叶”,是宋家制的墨,价格昂贵,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陆婉抿唇,捏着自己的衣袖,不再去看赵茉。
官学中教学的博士才识渊博,被选进来的学子们也个个聪慧。
博士在课上提出的问题,不止陆婉能答出来,其他人也可以,课后布置的文章,不仅陆婉作得好,其他学子写得也不差。
陆婉这种境地之下,压力虽大,但也让她进步得更快。
书本昂贵,她以前接触的书少,看得不如同窗们多。
好在官学中有大量的藏书,陆婉常去那看书,有时甚至在休沐的日子都坐在藏书阁内。
看到不懂的地方,就用本抄下来,然后向博士请教。
交上去的文章,博士若没有说好,她便请教自己文章中不足之处,当晚回去便重写一篇。
她好似生来骨子里极有一种向上争的心气儿,抓住任何机会往上走,想要成为同龄人中最出色的那个。
功夫不负有心人,尤其不负有天资的有心人。
陆婉在学堂的第三次测评中总算得头筹。
日复一日。
窗外的日光越来越强烈,树上的蝉开始鸣叫。
待到热浪漫天,蝉声一阵高过一阵的时候,官学放假了。
为期一个月的长假。
此时,学堂里的学子们相处一段时日后,也彼此熟悉了。
放假前两日,赵茉跟同窗们说:
“我们府上过两日要办品茗会,你们来玩么?”
长安官宦人家出身的学子们听了很平静,知道明国公府又又又要办宴了。
“我要同我祖母去避暑,未必能去。”
“我回去问问母亲,母亲若去的话,应当会带上我一起。”
“我记得去年夏天在你们府里吃到的杨梅汤好喝,今年还做么?”
“那个…”
学子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而少数无身家背景的学子则只是默默收拾桌上的东西,不说话。
陆婉也是如此。
陆婉正将桌上的书合上放进书箱,扭头却看见赵茉的脸放大在眼前。
“陆婉,你也来吧,我跟我曾祖母说过你,你聪明会念书,我曾祖母也想见见你呢。”赵茉期待地看着陆婉。
陆婉下意识摇头:“我家中有事,去不…”
赵茉拉住陆婉的手:“我还没说哪天呢,你怎么就说有事?只是一天而已,不耽误什么的。”
“而且我们府里新来的厨娘做糕点是一绝,都是同窗,你一起来玩吧…”
赵茉拉着陆婉时,手腕上露出簇新的金手钏,反射出灼灼光芒。
陆婉垂下眼,口中轻轻应下一声:
“好。”
放假后几日,到了明国公府品茗会的那日。
贺妍送陆婉到了国公府门口。
贺妍给女儿整理了一下衣衫,笑着叮嘱她:
“婉儿别怕,去里面喝几杯茶,和同窗们走一走便是了。”
陆婉浅浅地对母亲回应了一个笑,掩盖住自己的紧张:
“娘,我知道了。”
陆婉进了国公府。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勋贵之家。
恭谨有序的仆婢,开阔的院落,花园里的水榭楼台…一切都让她大开眼界。
引路的婢子带她去见赵茉。
赵茉正和几个同龄的小姑娘坐在垂了纱帐的凉亭里一起吃点心。
“陆婉,你来了,快进来。”赵茉招呼着陆婉进亭子里坐。
陆婉看见赵茉穿的似乎又是新衣裳。
这些贵女,似乎有穿不完的新衣。
陆婉进去坐下了。
婢子奉上来一杯茶。
赵茉给其他几个小姑娘介绍:“这是我在官学的同窗陆婉,功课很厉害,上回考第一的就是她。”
大家就也跟着陈赞几句。
其中有个姑娘问:“长安哪个陆家呀?是京兆尹家的么?”
陆婉正要端起茶杯,听到这句话是不知怎么的,手上动作僵了一下。
她抬眼看向发问的人:“我家在山南道,不在京中,也无家人在京中做官,只因我考入官学,我母亲同我才来京城。”
亭内,年纪最小的一个孩子,口无遮拦地问旁边的姐姐:
“阿姐,没有官身的人家也可以来么?”
问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亭内所有人听见。
陆婉的脸顿时烧红了,面皮上如有针刺。
赵茉看出陆婉的窘迫,连忙道:“我曾祖母说过,只要是我们府请来的都是客人,今日是来吃茶的,不提什么官身了。”
赵茉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可陆婉听了,脸更红了,上牙扣在唇上,咬得嘴唇毫无血色。
她不该来的。
这不是她应当来的地方,她早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
只怪她自己之前忍不住应下了。
她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些王宫贵胄的府邸是如何气派,忍不住想看看他们那样穷极奢靡的人家是怎样一番景象。
她日日刻苦念书,但也有爱美爱浮华的一面。
她也渴望那些漂亮精致的衣裙首饰,上等的笔墨纸砚。
她也想住进宽敞的宅院,而不是挤在一间潮湿狭小的旧屋。
她对自己说,自己只是来看一看,以后她会靠自己挣得一切。
可是亲眼看见差距,听到她人言辞间的轻蔑时,她还是红了眼睛。
她站在悬崖下奋力仰头,迎接她的也不过是崖顶一群人向下俯视的目光。
陆婉垂着眼帘,正打算告辞的时候,眼前推过来一盘荷花糕。
“你尝尝这个,这个很好吃的。”一道声音响起。
陆婉循声望去,愣了一下。
她方才进亭子后,没有仔细看在座的几个姑娘,这会儿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这个,正是上元节晚上在霓裳画舫上看见的那个姑娘。
“明国公府的荷花糕是长安城里最好吃的,从外地来的人一定要尝尝。”
知知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陆婉。
就在陆婉以为知知是在嘲讽她是外乡人时,听见知知继续说:
“我小时候在岭南,后来,来了长安才吃到这么好吃的荷花糕。”
陆婉张了张口:“岭南?”
那样偏远穷困之地?
知知笑:“对啊,岭南离长安可远了。以后我回岭南玩的时候,我肯定要把这里荷花糕的做法带回去。”
“我们岭南什么都好,瓜果甜,荔枝鲜,稻米足,就是呢,菜式糕点的花样还没有长安这么多。”
坐在对面的袁采薇扶额:
“来了,又来了,知知讲起岭南的好,那可要讲好久呢。”
“哈哈哈…”亭子里一桌人都笑了。
方才尴尬的气氛也缓解了许多。
陆婉吃了一块荷花糕。
糕点软糯,入口后一股清甜的味道散开。
甜而不腻。
真的很好吃。
陆婉看向知知,低声道:“多谢…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我叫裴知。”知知只说了自己的名字,没有提裴府的长辈。
她不说,可陆婉却猜到了几分。
裴家在文人中的名声极大,她岂会没听过?
大家在凉亭内坐了一会儿,有几个婢子来请她们入席。
一行人纷纷走出亭子。
知知一边和采薇手挽手,一边回头对陆婉小声说:“你要是想走的话,可以吃完饭再走,来都来了,总不能饿着肚子走吧。”
陆婉疑惑地看向知知,低声问:
“两位小姐何故帮我?我出身低微,并非名门之后。”
知知眼中光华流转,语气里带着些许佩服:
“我觉得你很厉害。我听我祖父说过,世家弟子自小启蒙,几乎垄断官学,百姓之子要入官学,登朝堂,难如登天。”
“你说你家中无人做官,和你母亲从外地来京城落脚,你还能考入官学,说明你做到了难如登天的事情。”
袁采薇也探头过来补了一句:
“而且也算不上帮,知知只是真的想让人尝尝荷花糕,上回知知塞我嘴里了呢。”
知知点头:
“对啊,算不上帮。你连难如登天的事情都能做到,在这里吃两口茶点怕什么呀?她们又不是山匪,只要你自己不怕,她们也欺负不了你。”
知知刚从岭南回京城的时候,也曾经被人笑过,说她是穷乡僻壤养出来的姑娘。
知知不以为意,反而每次跟人说岭南有多好,时不时还跟人家当场比写字,比武功。
让那些笑话她的人笑不出来,让那些人知道,岭南养出来的姑娘文武双全。
不过,后来知知也明白了,有些人笑她,恰恰是因为不如她。
“走了,吃饭去。”
知知和采薇手挽手往宴席的方向走去了。
陆婉站在原地。
几片明丽的紫薇花瓣飞来,悠哉悠哉地落在陆婉的鼻头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追上了赵茉,向赵茉告辞,还是不留下用饭了。
但是她告辞的时候,脸上不见委屈之色,笑得很平静。
每个人性子不同。
陆婉不是裴知。
她自知做不到像裴知那般豁达,去了宴席上吃饭,恐怕也不自在。
但她想明白了一点。
她来京城,就是来登天的,是来克服万难的。
衣裙首饰,宅院仆婢,这些东西都在她的天上。
她现在仰望觉得累,那就不去看。
等她一步步登高,终有一日,无需仰头的时候,才是她走进这个圈子的时候。
池里的荷花盛放,在清风中摇曳。
荷花香里,吃了荷花糕的陆婉,离开了明国公府。
六年后。
陆婉十六岁这年,考中了女官。
虽然官职低微,但陆婉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和母亲相拥而泣。
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才学满腹,去宫中殿试时,还得了皇后娘娘的两句夸赞。
过了两个月,老家那边也得知了消息。
陆家那边又送信来。
一件事是催贺妍回老家服侍夫君。
另一件事,则是打算托人在长安给陆婉说媒。
陆婉现在做了女官,若能在长安同官宦人家订亲,再好不过。
之后陆氏的几个兄弟如果来京中,也不至于完全没有人脉。
贺妍把信给陆婉看了,问她:“婉儿可想相看?”
十六岁的陆婉穿着官服,淡淡扫过信上内容。
她没有先回答母亲,却问:
“娘愿意回陆家么?”
贺妍沉默。
沉默便是最明显的答案。
陆婉:“那我写信回去告诉他们,娘身子不适,不宜远行。”
说完后,才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婚事上:
“娘,婉儿此时还不宜看亲事,还需过两年。”
“过两年?”贺妍忧心道,“再过两年,你就十八了,年纪那么大就不好相看了,婉儿莫不是不想成亲?”
陆婉:“娘误会了,我愿意成亲,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她说的是真话。
她一点都不反对结亲,相反,愿意将自己的亲事视作登天的助力。
长安有那么多中举的男子被人榜下捉婿,然后借着岳家势力站稳脚跟,她又为何不可?
可她这时候结亲,以她低微的官身和无可倚仗的背景,必然配不到什么好亲事。
她才当上女官,需要在宫中历练一番。
若日后有机会得宫中贵人赏识,她在京中有一席之地,到时候再谈婚嫁也不迟。
有人说,等她年纪再大几岁,以后也许只能给人做续弦。
陆婉也并不觉得可怕,成亲不过是各取所需,能成便成,做续弦也无妨;若成不了,那她一辈子在宫中做女官也不是不可以。
陆婉在宫中做女官后,仍旧力求事事尽力,做到最好。
皇后娘娘执掌后宫有方,赏罚分明。
陆婉事情做得好,时不时会得些赏赐。
她用积攒的俸禄和赏赐租下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让母亲住进去。
她在长安有了立足之地,
休沐的时候,她便出宫看看母亲。
有一日,贺妍对陆婉提到:“婉儿,当年你外祖母还有三个舅舅借流放琼州,你外祖母已经不在了,但三个舅舅还在。”
陆婉知道母亲的意思,明白地告诉母亲:
“除非皇上大赦天下,舅舅们是不回来的。娘若是担心,可以设法托人寄点钱财去,其他的我们无能为力。”
贺妍听后也只能叹:“能回来自然好,回不来便罢了。”
因做了女官,陆婉常在宫中走动。
偶尔还会碰到袁采薇和裴知。
陆婉考中女官的时候,采薇和知知也中了武举,进入军中任武职。
宁安公主仍然会召她们进宫,切磋武艺,也聊天喝茶。
陆婉和知知交集不多,见面时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
有时,她也会听到关于知知的消息。
比如,裴校尉武功高强,在武场上竟然能以一敌四,一条长鞭甩得气势汹汹。
比如,裴校尉年纪轻轻,却带着三百士卒,剿灭了京畿道的流寇。
比如,裴校尉刚同薛家小公子薛澈订了亲事,过两年就要成婚了。
比如…
陆婉听了这些消息,只是笑笑。
脑中浮现的,都是少时在明国公府那一番对话,还有十岁那年上元节猜灯谜的场景。
陆婉十七岁那年的上元节,又遇见了知知。
陆婉穿着得体合身的春袄,外罩着水蓝锦缎披风,头上的珠钗在灯火中发出莹润的光。
她和母亲再次夜游灯会。
七年过去,长安的花灯会依旧灿如银河,漫天都是火树银花。
霓裳画舫还在,主事的老板娘却换了人。
当年浓妆艳抹的老板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秀气的女子,叫崔小小。
这崔小小曾是名歌姬,后来攒了不少钱,给自己赎了身,还买下了这艘霓裳画舫。
如今走近画舫,除了看见满船悬挂的精致花灯,还能听见悠悠曲调从船舱内传出。
陆婉和母亲走到画舫边,崔小小招揽着她们:
“小姐和夫人可要进来听曲?我们画舫有专门给女眷的包厢。”
陆婉看着船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花灯,只问:
“你们这,现在还能花十两银子猜灯谜赢花灯么?”
崔小小手中的绣帕一扬:“不必花十两银子了,只要买我们画舫的酒就能猜,猜中是个灯谜,选个喜欢的花灯提走,划算得很呐。”
她说划算得很,但陆婉一看牌子上写的酒水价格,知道比外面的酒坊卖贵了几倍。
可陆婉还是买了酒。
小二引着母女二人寻了个位置坐下,同时将准备好的灯谜奉上。
陆婉对着谜面,一个个猜出了谜底。
与此同时,画舫另一头。
知知和阿澈站在花灯下,年轻饱满的面庞被灯火照亮:
“阿澈,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在这猜花灯,我赢走了一盏小鱼灯,你拿走了一盏小马灯?”
薛澈望着知知眼底的一片星海,声音很温柔:
“记得,回去的路上,你的小鱼灯不小心撞破了个口子,里面的烛火烧出来,不仅把我的马驹灯给烧了,还把我们俩的衣服也烧焦了。”
说起童年趣事,薛澈眼里含着笑意。
他悄悄地握住知知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今年还想猜么?”
知知反牵住薛澈的手:
“猜!”
知知猜着灯谜,薛澈没猜,只在旁边红着耳根看她。
等猜中了是个灯谜,被小二引着去选花灯时,碰上了同样来选灯的陆婉。
两人朝着对方点点头,异口同声:
“真巧。”
“真巧。”
夜风从水面吹来,带着些湿气。
花灯在湿润的风中摇荡,连着船上的灯影也变得飘忽梦幻起来。
花灯众多,陆婉和知知慢慢走过挑选。
陆婉看见了一盏莲花灯,和十岁那年看中的那盏有些相似,却不是那一盏。
不再是用琉璃做花瓣,而是油纸做灯,适合当做河灯放。
陆婉看着莲花灯,忽然对知知说:
“裴知,你知道么?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明国公府,而是在这艘画舫上。”
“那时候我站在岸上,看见你在画舫上猜谜。你也许不信,但是你当时猜的灯谜,我也猜中了,我现在还记得那几个谜面。”
“那时候我真希望有十两银子从天而降,这样我就可以去画舫上把最漂亮的花灯带走。”
她说到“从天而降”几个字时,笑了出来,有几分自嘲。
她以为知知也只是当做个趣事听听而已,可知知的视线从花灯挪到了陆婉的脸上:
“我知道。”
陆婉:“什么?”
“我知道你当时在岸边看我。”知知重复了一遍。
“你在岸边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当然感觉到了啊。我猜完谜下船后,家中等在岸边的护卫告诉我,有个小姑娘在岸边猜谜都猜中了。”
陆婉微愣:“你…你在明国公府的那次,认出我了?”
知知眨眨眼:“不然我怎么会把荷花糕推给你吃?我只是见你错过了花灯,不想让你再错过那么好吃的荷花糕。”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两人对视片刻,都笑起来。
知知挑了一盏马驹灯。
陆婉:“你喜欢这个?”
知知半开玩笑道:“我以前不小心把某个人的马驹灯给烧了,后来被那人赖上了,年年得赔他一盏。”
陆婉也不多问。
她取下来那盏莲花灯,又让小二取来笔墨。
陆婉在花灯上题了几个字,转头对知知道:
“当初在明国公府,你说你没帮我,可我觉得欠你一个人情,今日我以花灯为你祈福,就当还了这份人情可好?”
岸边,有许多人在水上放灯。
一眼望去,河面上都是流萤般的光点。
知知看了一眼花灯上的字,笑一笑:
“你这人有点怪,非说欠人情,又非说还人情,这是你的花灯,任你处置。至于祈福,就当是为我们俩祈的吧。”
然后,她又想起什么:
“哦对,忘了恭喜你,难如登天的事情,你又做到了一次。”
陆婉勾唇回一句:“彼此彼此。”
陆婉去河边放了花灯。
她伸手一推,花瓣在河面打着转,顺着水流渐渐远去。
陆婉和知知一同看着那盏花灯汇入万点流萤中,再也分辨不出。
知知领着马驹灯去寻薛澈了。
陆婉也回到座位去找母亲。
贺妍问陆婉:“我看见你方才和一个姑娘在一起,可是遇见友人了?”
陆婉喝了一口杯中的佳酿,不急不缓道一句:
“不是友人,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她们不仅出身不同,性情不同,想要的不同,目中所见也不同。
做不了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
偶然相见时,连共同的话题也未必有。
就像方才,也不过是叙了几句儿时旧事便分开了。
她们各有各的路要走,各有各的万难要克服。
而她还想给裴知的,也只有花灯上那两句祝福。
夜空深邃。
月亮碎成千万片落下。
落在人间河面,化作千百盏灯,悠然驶向水天相接处。
其中一盏莲花灯外壁上的题字被中心的烛焰照得忽明忽暗: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①
愿你长命百岁,风雨不摧。
愿你岁岁无忧,四时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