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去时,宇智波诚眼角余光扫过街角的甜品店,暖黄的灯光从结着冰花的窗户里漏出来,在雪地上投出块小小的光斑,像块融化的黄油。
没过多久,宇智波诚就提着个鼓囊囊的纸袋回来,里面的三色丸子冒着热气,白汽裹着甜香往上飘。
铜锣烧的红豆馅香味混着牛奶的暖意,在冷雪天里勾得人肚子咕咕叫,连空气都变得黏黏的,裹着股化不开的甜。
“诺,给你们的。”
宇智波诚把纸袋往雪地上一放,里面的甜品滚了滚,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些甜品他都没花钱,而是挂在宇智波富岳的账上。
抛开宇智波族长的身份不谈,宇智波富岳还是木叶警卫部队的队长。
只要是长期生活在木叶的人几乎很少有不认识他的,更别提木叶村里的商户了。
挂账只是小事,等将来自己接手木叶警卫部队,这些商户怕是还得主动交“保护费”。
见到这些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美食,漩涡鸣人的喉咙动了动,瞳孔里流露出无法遮掩的渴望,像只盯着小鱼干的猫。
但这强烈的渴望很快就被漩涡鸣人强行压了下去,小拳头在袖管里攥了攥。
他虽然从小没有爸妈教他,却也知道平白无故吃别人的东西不好。
思索了片刻后,他从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青蛙钱包,拉链“咔哒”响了声,将里面的钱财全部拿了出来,往宇智波诚面前递。
“谢谢大哥哥,因为我没有买过这些东西,所以不知道这些钱财够不够...”
漩涡鸣人小手冻得通红,纸币被捏得有些潮湿。
见状,宇智波诚摆了摆手,指尖敲了敲纸袋:“只管吃就是了,不用客气,反正我也没花钱。”
话音落下,宇智波诚转身就走了——总算是甩开了宇智波佐助这个小跟屁虫。
宇智波诚走后,漩涡鸣人还是没有动,只是蹲在纸袋旁,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各种甜品,脑海里幻想着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
像只守着宝藏却不敢碰的小狐狸,睫毛上的雪粒簌簌往下掉。
一旁的宇智波佐助拧开牛奶盒,“咕咚”地喝了一大口,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他打了个哆嗦。
余光瞥见漩涡鸣人这副模样,眼神微微有些复杂,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抓起一个铜锣烧就往他嘴里硬塞。
“唔!”
铜锣烧被塞进嘴里,红豆馅的甜香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奶味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烫得漩涡鸣人缩了缩脖子,眼睛却瞪得圆圆的。
从他有记忆开始,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其实不怎么缺钱,只是每次去商店的时候,老板们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就说“卖完了”,甚至还有商铺的老板直接暴力驱赶他。
很少有商铺的老板愿意卖东西给他。
漩涡鸣人眯起眼,嘴角咧到耳根,含糊不清地笑道:“佐助,你哥哥真是个好人!”
听闻此言,宇智波佐助发出一声轻哼,头扭向一边,发梢的雪抖落在雪地上,砸出细碎的白点。
漩涡鸣人见状,连忙往前凑了凑,小脚在雪地上蹭出沙沙声,补了句,声音更亮了:“你也是好人!”
闻言,宇智波佐助才把头扭过来,又发出一声轻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牛奶盒的边缘,把硬纸壳抠出一个小坑。
漩涡鸣人一边小口啃着铜锣烧,一边絮絮叨叨地跟宇智波佐助搭话。
问他雪人的鼻子要不要换一颗红果子,问他冷不冷,问他是不是也觉得今天的雪下得没有昨天大。
宇智波佐助几乎不怎么回,一副高冷的模样,只有雪花落在睫毛上时,才会飞快地眨眨眼,时不时地把各种美食往漩涡鸣人手上塞。
等漩涡鸣人吃饱,小肚子鼓鼓的像揣了个球,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又念叨了一句:“大哥哥真是好人!”
“诚就是个大笨蛋!”
宇智波佐助几乎是瞬间接话,声音不大,却咬得很清楚,像是憋了很久。
“那诚哥平时都玩些什么呢?”
一提起宇智波诚,高冷的宇智波佐助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终于肯和漩涡鸣人正常聊天了,眼神里还带着点愤愤不平。
“还能做什么,整天闯祸!”
宇智波佐助皱着眉头,小脸上满是不岔,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是宇智波诚闯祸的时候,总是不带他一起。
明明是亲兄弟...无论是挨骂亦或者挨打自己都可以陪他一起的。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糟心事,继续说道:“大半年前他还偷偷摸摸爬到火影岩上乱涂乱画!”
漩涡鸣人听到这,突然捂住嘴发出小声的惊呼,眼睛瞪得溜圆,里面闪着崇拜的光。
“之前那个在火影岩上画画的就是诚哥吗?”
闻言,宇智波佐助微微颔首,指尖在雪地上划出浅浅的印子,像是在回忆之前宇智波诚的“杰作”。
“那我一定要拜诚哥为师!”漩涡鸣人拍了下手,语气里满是向往,小身子都晃了晃,“这件事我大半年前就决定了的!”
“我自从看到诚哥在火影岩上画画,就也想跟着画的,可是最近木叶的油漆好像戒严了,我跑了好多家店都买不到。”
说到这里,漩涡鸣人掰着冻得发红的手指,认真道:“要不是买不到油漆,我早就跟着去画了!”
“还记得诚哥当时把四代火影画得特别帅,尤其是那头绿色头发,我也想画成那样!”
听闻此言,宇智波佐助瞥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满是真切的崇拜,不像是装的,没忍住轻轻地“嗯”了一声。
心里对于漩涡鸣人这个朋友愈发满意了,甚至嘴角都忍不住的翘了翘,又飞快绷直,假装专心拍着雪人的身子。
把雪拍得实实的,连边缘都捏得整整齐齐。
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落,把两个小小的身影裹在一片白茫茫里。
雪人鼻子上的草莓被雪盖住了一半,露出点红尖尖,像颗藏在雪里的红玛瑙。
漩涡鸣人伸手将草莓扶正,指尖陡然间碰到雪,凉得缩了缩手,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往他那边挪了挪,悄悄挡住了斜吹过来的风雪。
.........
话说两头,宇智波佐助在小树林里堆雪人,漩涡鸣人的笑声时不时地响起。
小树林外的阴影里,宇智波鼬却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猫,急得团团转。
他眺望着宇智波诚渐渐远去的背影,指节在掌心掐出深深的血印,冷汗混着雪水顺着额头往下淌,滴在瓦片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宇智波诚从小就格外有主见,自己的话,他向来是不听的。
来回踱步的脚步踩得积雪咯咯作响,每一步都透着说不出来的焦躁,两个弟弟分开了,他该去那边?
影分身他会,但本体只有一个,该在哪个弟弟身边?这场景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的记忆。
大半年前,宇智波诚曾严肃地问他:“要是我和佐助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当时只当是孩童的戏言,此刻这问题却像是冰锥,狠狠扎进心窝里。
今天的任务是父亲大人宇智波富岳亲自下的命令,字字句句都透着郑重,让他保护好宇智波诚。
可转头望去,小树林里,宇智波佐助正和九尾人柱力凑在一起堆雪人,以家族现在和木叶的关系。
这画面瞧着就像是往炸药桶里扔火星子,危险得让人眼皮直跳。
宇智波诚那边也是极其危险,毕竟大半年前他可是把志村团藏大人得罪死了。
万一宇智波诚落在志村团藏大人手里...那后果宇智波鼬根本不敢去想。
想到这里,宇智波鼬朝着宇智波诚的方向迈了两步,鞋底碾过瓦片的声音格外刺耳。
眼角余光瞥见小树林里佐助扬起的笑脸,脚步猛地顿住,又硬生生往回挪了两步。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他脸上,像小刀子割肉,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连呼吸都带着颤。
心烦意乱间,指缝里的冰渣被捏得粉碎,寒意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宇智波止水在旁边看得直叹气,作为挚友,他了解宇智波鼬这股子钻牛角尖的劲儿了。
“你用影分身啊,两头不就都能顾上了?”
他伸手拍了拍鼬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
宇智波鼬猛地扭头,黑眸里满是挣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知道影分身,可我本体只有一个...本体该去哪边?”
话音里的急切几乎要把牙齿压碎,耳尖都泛了红。
见状,宇智波止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宇智波鼬平时挺冷静的,一涉及到两个弟弟,脑子就不太灵光了。
伸手把他往小树林的方向一推:“别纠结了!诚都快拐过街角了,你在这保护佐助,我去追诚。”
话音未落,他留下个影分身和宇智波鼬待在一起,本体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宇智波诚的方向疾驰而去。
瞬身止水的名号如今在整个忍界都极为响亮,盛名之下无虚士,几个眨眼间,就到了宇智波诚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