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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清虚洞演道藏玄机,九品莲阵锁杀局

  凡修行之人,不论武道,亦或丹道,达至一定境界之后,其听觉,视力,嗅觉,神念感应,均已不在凡人之列。

  于阴癸派之中,有一种独特香料,可沾附草木竹石之上,弥留数日不散。

  但若不修天魔秘心法,又会对此香气浑然无觉。

  南阳即为婠婠试炼,出行前自是有所涂抹。

  这,也是为何祝玉妍只知一个大概方位,便敢进山追寻之缘故。

  但也不知婠婠身上发生何事,以至于香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否则,祝玉妍早已觅得于她,共返圣门了。

  “香气又出现了?”

  在祝玉妍心中,对婠婠寄予极大厚望,不仅将她当做传人弟子,亦视作亲生女儿。

  见有了她的踪迹,当下足尖轻点,身形激射,犹如一道惊鸿流光,沿着香气追寻。

  不多时,便追至一处山洞口前。

  祝玉妍抬眸看去,只见洞内并非幽暗深邃,反被一种柔和的莹白光辉所笼罩。

  细看之下,原是洞顶垂挂剔透如同冰晶钟乳,它们折射微光,使得整个洞顶宛如倒悬的星河,洒下点点清辉,令洞内一片清明。

  再往深处瞧去,一座浑然天成的青玉八卦台耸立。

  此台并非精雕细琢,而是略显粗糙,然其中心的太极阴阳鱼却刻画得清晰圆融。

  而婠婠,正面色苍白,盘膝坐于台上,以天魔秘法吐纳疗伤。

  或是听到祝玉妍的声音,婠婠舒了一口清气,缓缓睁开双眸。

  “师父?”

  “你怎么来了?”

  祝玉妍迈步走入洞中,大致描述一番概况,询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这里又是何地?”

  婠婠跳下玉台,拱手作揖,轻声解释:“回师父,弟子抵达南阳之时,阳兴会已然尽数覆灭。”

  “此后几经辗转,来到洛阳城中,想着去那净念禅院探探佛门动向。”

  “未曾想,却是牵扯进佛道两家之争,还被禅院和尚察觉,引来法琳与密宗追杀。”

  “那密宗和尚端是厉害,弟子力拼不敌,唯有暂且逃遁。”

  “至于此处…”

  “弟子也是不清楚,应当是某个道门高人隐居之所吧?”

  “但,弟子已在此处疗养整整一日,却未见人出现。”

  祝玉妍点点头,再度打量山洞,只见洞壁之上,刻有云篆符文,北斗七星,二十八宿的星图,且嵌有天然卵石,依河图洛书的方位排布。

  “看来,此处的确不是无主之地。”

  “也不知是哪位高人隐居之所?”

  婠婠浅笑:“管他是何方高人,既然一日未曾出现,那便是我的地方了。”

  祝玉妍眸光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训斥:“鸠占鹊巢,绝非正理。”

  “待主人家回来,还需谢过才是。”

  她心怀大志,欲图匡正圣门,却也知如今阴癸弟子踏上邪途,积重难返。

  故而因材施教,对旁的弟子松弛,唯对婠婠要求极严,以正道之法教导。

  婠婠轻吐巧舌,笑道:“知道啦。”

  “对了师父,弟子此行得遇方外高人,他姓王名也,自称出身武当…”

  未等她说完,祝玉妍便摆了摆手:“此人我已然见过,确有真才实学。”

  “他正在山下,与为师一同前来寻你。”

  随即,她将事情经过,大致述说一遍,唯独隐去自吹自擂部分,嘱咐道:“等会下山见他,莫要透露为师身份。”

  “就以终南散修玉衡子为称。”

  “为何?”婠婠不解。

  “哪来那么多为何?”

  “听命就是。”

  “哦…”

  祝玉妍脸色舒缓,询问道:“伤势如何了?”

  婠婠:“多谢师父关心,弟子已调养大半。”

  “唯手太阴肺经与足厥阴肝经交汇之处尚有淤堵,且商阳穴,中府穴依旧酸麻难当。”

  “运气之时,下丹田与气海,亦是颇为不畅。”

  祝玉妍当即食指与中指并拢,欲要搭在婠婠脉门之上,为其查探状况。

  恰在这时,洞外忽闻悠扬曲调,朗朗歌声。

  “闲云出岫本无心,野鹤归林自忘形。”

  “坐看松涛卷翠色,卧听石泉漱玉音。”

  “心镜常拂垢不侵,星斗移宫演玄象,河图洛书蕴道......嗯?”

  “这才数日未归,又见两位有缘之人?”

  洞口,一名身着青色道袍,脸上胡子拉碴,但五官棱角分明,颇为俊朗的道士停下步伐,显露诧异神情。

  随即,他展颜一笑,拱手作揖:“贫道扶摇子,见过两位有缘人。”

  祝玉妍率先回礼,报上终南散修之名。

  婠婠也报出师承来历,详述误入此处经过,并按照吩咐,作揖道谢。

  扶摇子呵呵一笑:“原是终南同道与祝宗主高足到访,失敬了。”

  祝玉妍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暗暗思忖:世人皆畏惧,厌恶,嫌弃魔门。

  即便大多道门弟子心境自然,待人待物,不以‘名’论。

  却大多也避魔门唯不及,拒魔门如豺狼虎豹。

  这扶摇子和王也,倒是与众不同。

  念及此,顿生攀谈结交之意,便与其寒暄一番,继而询问道:“扶摇道友出尘洒脱,不知隐于此处修行多久?”

  扶摇子嘿然一笑:“贫道在去年九月才来这王屋山,清虚洞中。”

  “不足一年?”

  婠婠环顾四周,疑惑道:“此处建筑,非不到一年之功可成吧?”

  扶摇子呵呵轻笑:“婠婠姑娘,这清虚洞乃是上古先贤遗留。”

  “贫道不过借先贤宝地,以‘紫微斗数’之法,参详河图洛书,推演天下大势而已。”

  先天八卦配河图,后天八卦配洛书。

  河图洛书,乃易理之源。

  而紫微斗数,正是由其演化而来。

  这道士竟能以紫薇逆推河洛?

  祝玉妍心中暗忖,观此人气息平平,该当不是习武之人,但气度又出尘自在,可见非寻常之辈。

  当是心境高远,却不修武道之人。

  如今天下将乱未乱,纷争之局已然显现,不如向他讨教大势推演,日后阴癸派该当如何行事,也好有个章程。

  念及此,祝玉妍当即开口询问,而扶摇子也未曾避讳,将其推演进程,一一告知。

  “贫道参详许久,以为紫微垣帝星晦暗,而奎木狼星辉大盛于野。”

  “洛书九宫之震位,现青龙盘柱之象,河图则显地八承天七之数。”

  “但天下大势究竟走向如何,贫道还尚未参透。”

  厉害啊…

  王也醒来之后,见祝玉妍不在,便循着足迹而来,恰到洞口附近时,闻听扶摇子言论。

  太原恰处震卦方位。

  而河图地八承天七,暗应木德代兴之兆。

  李姓,属东方木德。

  这位道长已然预见太原李氏,将取隋朝天下而代之,只是尚未彻底参透而已。

  高人!

  王也暗生敬佩,生出向他讨教切磋之意。

  “嗯?”

  “王道友?”

  祝玉妍瞧见王也身影,笑道:“道友,不妨进来一同参详如何?”

  王也此刻犯了术士杀劫,欺天之罪,哪里还会再泄露天机?

  他打了个哈哈,以自己不懂紫微斗数为由,搪塞了过去。

  对此,祝玉妍并未在意,随后引荐王也与扶摇子二人认识。

  待两人互相见礼过后,又是道明此行由来,闻听此言,扶摇子脸色剧变!

  “法琳竟欲掀起佛道之争?”

  “如今天下已呈纷乱之局,若佛道两家再起争端,还不知会牵累多少无辜苍生?”

  “唉…”

  “这修行之人,怎待如此行事?”

  王也摇头轻叹:“或许,此人已踏上邪路歧途。”

  他这般说,并非无的放矢。

  佛门八宗,以密宗成就最高,却也最为令人厌恶。

  其颁发的十三法典与十六法典,已然背离佛门初衷,更是以邪门歹毒之法,修行密宗绝技。

  如阿姐鼓,肉莲花,人皮唐卡等等…

  在王也眼里,密宗已非修佛之人,而是纯黑邪佞,且比大明尊教更邪,更黑!

  毕竟,尊教还未成气候,而密宗已是西域最高统治,所设法典压迫农奴百姓,遗祸千年之久。

  若非后世有‘金珠玛米’解救,那所谓的圣洁高远之地,与人间炼狱有何区别?

  而法琳勾结尊教,串联密宗,又能好到哪去?

  “这倒不至于吧?”

  扶摇子暗暗嘀咕,但并未明说。

  “不知两位道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据祝玉妍说,那法琳佛门六通的修为不浅,他心通已有感应预知威能,迟早都能寻到婠婠。

  那只需留在这妖女附近,自可等到他现身。

  若过几日还不现身,便去济法寺或净念禅宗找他。

  有句话说的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既如此,倒不如暂留此处,与扶摇子和玉衡子二人论道谈法,精进修行。

  王也说出打算,而祝玉妍也想留下参详天下大势,婠婠更是需要一个地方疗伤。

  几人一拍即合,当即疗伤的疗伤,论道的论道。

  这扶摇子虽不懂武功,但道法却颇为精深,不论术数易理,还是外丹之术,道心修行,皆有高人风范。

  而祝玉妍通晓百家,又是才情过人,言谈之间,提出很多过人见解。

  接连数日,王也在论道谈法间,悄无声息的汲取养分,性功修为在无形之中得以精进,更上层楼。

  至于阅历,亦是在三日内增加了72晷。

  不过王也倒也没有急着推演修行,打算多积累积累,随后一鼓作气,贯彻绛宫部,丹元心神之修行。

  到了第四日,祝玉妍心中忽有所悟,离开清虚洞,寻了一处僻静之所闭关参详。

  扶摇子则留在洞中,继续参详天下大势。

  这王屋山钟天地之灵秀,其间草药繁如星辰。

  扶摇子精通外丹之道,在此处隐居之时,于附近一平整山腰,开辟小块药田,用来培植炼丹。

  他为人大方,得知王也欲要炼制丹药,当即主动送他雪见,龙葵,茯苓,肉苁蓉,紫灵芝,野参。

  所欠缺者,仅余朱砂一项。

  婠婠经数日疗养,已然彻底痊愈,随王也一同去往药田采药。

  青山如黛,层峦叠嶂,起伏间尽显灵秀之气。

  王也躺在药田之畔,习惯性的双手交叉,抱于后脑,眺望那聚散无常之云。

  阳光透过山间薄雾,柔和洒在身上,带来丝丝暖意。

  微风过处,袭来阵阵清苦与甘香交织的药草气息,沁人心脾,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草木灵性。

  “好安静,好自然,好随意…”

  “这地方真好啊。”

  “若能在此出世修行,何其快哉?”

  “当然,若没有这妖女在身边碍眼,那就更好了…”

  王也侧过身子,看向手中拎着铁铲,在药田里挖了一株又一株的婠婠,道:

  “婠婠姑娘,虽说扶摇子先生答应我们,药田之药可尽数采摘。”

  “但也没必要给人家挖光了吧?”

  婠婠回头瞥了他一眼:“人家先生都不管,你管什么?”

  “再说,这都是百年之上的珍贵药材,市面上找一棵都费力,难得此处种了这么多。”

  “自然是要采个尽兴啦。”

  王也苦笑:“那你能去那边采吗?”

  “为何?”

  王也指着她手中铁铲:“那玩意儿我瞧着眼晕…”

  莫名其妙,看个铁铲眼晕什么?

  婠婠心中嘀咕一句,但还是走远了些,继续挖她的药材。

  王也则取出袁天罡赠予他的九天玄女六壬籙,静心阅读参悟。

  “壬者,水神,主智,通幽冥,掌时序。”

  “籙者,神契,载天章,召将吏,驭鬼神。”

  “法以壬盘为基,四课三传为用,遁天神将,布地阴符,日精月华,星辉共耀,值符,螣蛇,太阴…”

  “有点像存思派与符箓派融汇之后的法门啊…”

  读了数篇,王也顿感新奇,正待继续阅览之际,耳畔忽闻婠婠尖叫。

  “呀,兔子!”

  但见她身形一晃,飘至附近草丛之中,伸手一探,便抓起一只毛发雪白,精巧可爱的野兔。

  “王道长,王道长你看,多可爱的小兔子呀?”

  王也摇头轻笑,看来这魔门妖女,对这等天生可爱之物,也没有多少抗拒力。

  这,应当就是女子天性使然吧?

  婠婠跑了回来,抚摸怀中野兔,浅笑说道:“真可爱…”

  “我们把它烤了吧?”

  王也怔在原地,久久无言。

  片刻后,药田旁。

  婠婠手握半只体表金黄,肉香浓郁的烤兔,问道:“王道长,为何有些道士忌荤吃斋,而有些不用呢?”

  王也咬了一口兔肉,只觉肉质鲜嫩,香气浓郁,虽没有任何佐料,却反而保留了原始肉香,别有一番风味。

  “道门与佛门的戒律,目的在于通过阻断外在欲念之法,使得内心平静祥和。”

  “是为,持戒修口,阻断外欲,淬炼内心。”

  “戒欲修身,为修行的第一步。”

  “当不为外在欲念所执,达至第二步修心境,便无需戒口欲了。”

  “此外,正一道重在入世修行,和光同尘,符箓斋醮,外在济度,也无需忌荤吃斋。”

  “而有些道门,即便达至修心境,也因慈悲不杀,养生修炼之由,而继续持戒。”

  婠婠恍然点头,又问:“那正一道士为何不吃牛肉,是因为老子骑的是青牛吗?”

  王也摇头轻笑,耐心解释:“与这无关。”

  “在道门之中,不论持戒与否,均有四不食。”

  “依次为:牛,乌鱼,鸿雁,狗。”

  婠婠:“这是为何?”

  “牛辛勤劳作,助人耕种,任劳任怨,是为:忠。”

  “乌鱼产后虚弱,双目失明,无法觅食,初孵乌鱼会奉先自身,供养母亲,是为:孝。”

  “鸿雁为忠贞之鸟,一生仅有一伴,其中一只亡故,另一只情义甚至,为之哀鸣而亡,是为:节。”

  “狗看家护院,不离不弃,通晓人性,富有义气,是为:义。”

  “四不食,非戒口欲,而是对忠、孝、节、义的尊重与敬畏。”

  婠婠皱皱眉头:“道门修行真麻烦,远不如我们圣门那般百无禁忌…”

  “要不王道长你改投我圣门吧?”

  王也懒得理她,自顾低头吃肉…

  正如祝玉妍所说,法琳他心通已然有所成就。

  虽在进山之后不久,便已失去婠婠踪迹,却凭借断断续续的感应,于兜兜转转之下,摸到清虚洞附近。

  此刻,他与十名密宗僧人,正伫立附近一座山坡之上,观察此处动向。

  “麻烦了…”

  法琳以天眼通之法,扫视山中动向之后,皱眉低语:“想不到,祝玉妍那魔头也在此处。”

  “这女魔头修为了得,天魔秘已然达至十八重境界。”

  “纵然宗师在场,怕也难以占到便宜。”

  “不仅仅是她…”

  “洞中那个妖道看似毫无修为,却是气度不凡,应当也是一名好手。”

  “阿弥陀佛…”密宗南嘉大师口宣佛号,轻笑低语:“区区一个阴后,有何惧哉?”

  “贫僧与诸位师弟所修的九品莲花阵,莫说是一个祝玉妍。”

  “纵然天刀宋缺到场,也得饮恨于此!”

  “然而…”

  南嘉大师将目光投向药田:“此阵需要九人方成,那妖女和妖道谁来应对?”

  一名密宗喇嘛站了出来:“阿弥陀佛…”

  “诸位师兄,在场属我修为最低,那两个最弱的便交由我来对付吧。”

  法琳扫了一眼王也和婠婠:“小心些,那妖道气息漂浮,如聚散无常之云,可见根基浅薄,倒也不足为虑。”

  “然,妖女却是深得祝玉妍之真传,绝不可掉以轻心。”

  “至于洞中那个…便由贫僧解决。”

  “不论如何,今日定要斩杀这些妖人,吾等大计绝不可泄露半分!”

  南嘉大师略作思量,点点头:“阿弥陀佛…..”

  “既如此,那便速战速决吧。”

飞翔鸟中文    武当王也,浪在诸天当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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