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黎旭升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挖地道地兵士回来不足十人。心中正在窝火时,探马却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敌人援军大约四、五万人,其中还有大批骑兵,正在猛虎镇附近安营,距此不过五十里了。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马上召集众将商议。军师阮智用说道:“敌军大军来援,又有大批骑兵,此地无险可守,我军不可力敌,还是马上后撤归来城一带,先行布防为妙。”
大将阿贡肩上的刀伤未愈,身上每疼一次便要骂中原人一次,心中只想痛杀中原人以报此深仇大恨。闻听军师如此之言,不禁冷笑道:“军师胆子也太小了,敌人援军不过四、五万人,而我军此时有十三万人,他们的骑兵比我们多不假,可我们的步兵也不是吃素的,我军若不先灭掉敌人的这批援军而先行后撤的话,等二批敌军会合后,我军岂不更加被动?再说一阵未接,就先行逃跑,对军中士气也是大有损伤,要是士兵们问起我:将军,我们为什么会撤啊?你叫我如何向将士们回答?”
众将纷纷支持阿贡,声言不战而退是战士的耻辱,大家宁肯战死,也决不肯当一名可耻的逃兵!
黎旭升本来就一肚子的火,只想与怒江大军好好地撕杀一场。见众将都如此激动,也就顺势道:“好!咱们就利用优势兵力,先歼灭了敌人的援军再说!!!”
阮智用见主帅已经一锤定音,只得无奈地说:“即然众位军都要战,那就战吧!只是不可与敌人援军在此城底下决战,需得另觅战场,免得我军腹背受敌。”
这回众将倒是都点头称是了,当下议定在松山村一带与敌军展开决战,大军连夜秘密出动,不得惊动城中敌人。
清晨,大军开始埋锅造饭,收拾帐蓬。我信步走出大帐,望着初升的红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精神一爽,浑身轻松。
随手接过张超递上来的千里镜,朝远方望了过去。
透过千里镜,远方的模糊影像都清淅了起来,突然,我发现一匹急速奔跑的马,看来应是探子回报了,当下收好千里镜,又回到了中军大帐。
不一会,快马果然来报:“启禀总督大人,前方二十里处的松山村发现大批敌人布阵设防。”
我挥手让他下去休息后,伏在桌上仔细地看着地图。良久之后,才招集众将前来议事。
松山村,这里本来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可黎旭升的大军却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昨天深夜大军就已经到达这里了,胡乱休息了一会后就开始了布阵设防,中军大帐自然就是松山村首富的家里了。至于首富一家人去了哪里?在黎旭升的心里是不屑于知道的。
为了打嬴这场仗,他可也是费尽了心思的。敌人有大批骑兵助阵,那就不能让对方的骑兵发挥威力。
不让对方骑兵发挥威力的办法就是多设陷马坑、拌马绳。他将队伍分成了十个方阵,除了他的中军大阵有四万人外,还有三千骑兵,另外的每阵都有一万人,由一名将军负责,摆在最前面的是两个万人方阵,后面是三个万人方阵,再后面是四个万人方阵,最后就是他的主力方阵了。每个方阵之间都有二十丈的距离,那些空地上都安了不少陷马坑、拌马绳,每个方阵都是按第一排盾牌兵、第二排长枪手、第三排弓箭手的顺序排列的。
我军在距松山村还有八里的地方开始停下来休息了,但骑兵们不能下马,他们还要小心地警备着,以防敌军偷袭。
半个时辰后,在我的命令下,部队开始向前,只是由开始的一字长蛇行军阵变成了两翼稍前,中军稍后横向排列,前后三排的雁形阵,而我和骑兵们都在第三排,大家整齐地缓缓向前推进,至于损坏了多少庄稼,那也是无法统计的。
八里路并不远,就算大军如此缓慢前进,不一会也就看到了敌人。
我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小心戒备。自己拿出千里镜想看看敌人的虚实,只是身边却无一个稍高的高地,无法尽览全境。无奈之下,只得抽调一千军士人工筑起了一座约二人高的高坡。
我纵马驰上高坡,举起千里镜朝对方阵地望了过去,对方布置瞬间全收眼底。
对方的布置并不算十分高明,只是充分地利人多势众的优势,虽然每个方阵之间都留了个通道,适合骑兵快速出击,只是如此排兵布阵,我敢说这个通道绝对是个陷井,只要骑兵冲了进去,光两旁的弓箭手就可以造成重大伤亡了,何况那路上绝对还有其它的陷井。
我放下千里镜,召来萧武,将千里镜递给他后道:“你来看看。”
黎旭升此时正在松山村门口的松山顶上眺望着我军,松山其实不能算山,只是一个高约三丈、长约十丈的大坡,不过在这个平原上,倒也显得分外抢眼了。
黎旭升看了半响,见敌军还未有什么动静,不由转身对军师阮智用说:“前日听探子说赵远那斯用兵如神,从未吃过败仗,当时心中还颇为不服,今日见对方军容鼎盛,排列有序,又不贪功冒进,果然是劲敌啊!”
阮智用看了一阵笑道:“任他怎生了得,今日我众敌寡,人数上的差距就够让他头痛了,何况此战他是不打也得打,后退无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