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在品尝着秀英送过来的精致早点,林世杰却急勿勿地赶到了:“大人,按您的吩咐,昨天各派所淘汰的弟子都已安至完毕,大多数选择了军队,只有三人愿意到治安局工作。”
我喝下了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问道:“现在各派反应如何?”
林世杰兴奋地道:“大人这招真妙,那些人穿上制服回到师门后,不知羡煞了多少人,眼下各派弟子早已人心动荡,今日一大早就赶往校场去了,眼下各派掌门人只怕都已到齐了。”
我呵呵笑道:“名利二字乃世人之所好,我给了他们名利双收的机会,还怕他们不乖乖听命吗?咱们可不急,再让他们等会,也好磨磨他们的性子。”林世杰点头称是。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林局长,我昨天看了几场比武,怎么总觉得他们虽然花样百出,好看得紧,却没有咱们军中的招数实用呢?”
林世杰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江湖中的武功和军中的武功完全不是一码事,军中的武艺有二个特点,一是简单直接,一刀就是一刀,二是讲究群体配合,所以适用于战争,而江湖中的武功则讲究高来高去,招数内功,所以适用于双人对搏,虽亦有以一敌众的说法,但也是讲究一个快字。”
我好奇问道:“这军中的武功和江湖中的武功谁高谁低呢?”
林世杰道:“这两者无法可比,若让军中军士与江湖人单挑独斗,必定不是对手,若是一队百十人的军士与百十人的江湖人撕杀,则胜负难以预料,但若有成百上千的军士相互配合,则江湖人再多一倍也是枉然,只有逃跑才是正途,所以江湖中的各门各派都不愿意得罪朝庭。”
我总算明白了,呵呵笑道:“原来这江湖上的武功是以个人技艺为主,而军中的武功则是以群体作战为主啊!噫!这么说来,咱们可以组建一支这样的部队了,他们专门负责在敌人后方刺杀敌人的要员,破坏敌人的桥梁建筑,打探敌人的行踪。”
林世杰也是眼前一亮道:“是啊!他们还可以扰乱敌人的治安,破坏敌人的商贸,大人,这只部队的组建就交给我吧!”
我沉吟了一下道:“也好,给你三千兵额,你去招收人马组建这支特殊的部队,然后再交由我亲自训练。”林世杰顿时没了劲,无力地点头称是。
当我进入校场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了,众掌门人亦是等得有些心浮气燥,一见我进场,立即便迎了上来。
一番客套之后,我走上了点将台,坐在软榻上往下看,果真见到一些身穿制服的人坐在各派的凉棚中,而身旁的人都露出了羡慕之情,不觉微微一笑,示意林世杰宣布大赛开始。
这次抽签的结果是金霞派对汉水派,天龙派对浮山派,首先上场的是金霞派的一位年轻弟子对汉水派的一中年男子,二人都是使剑,一时间剑气纵横,寒光闪闪。
我见此二人交战了半响,却又并无兵刃相交的声音传来,不禁有些纳闷问道:“林局长,你看他们是不是尽要耍花枪啊!我怎么觉得他们好象从未兵刃相交一样?”
林世杰上前答道:“大人!这二人都是使剑的好手,但武林中人之剑不同于军中之剑,军中之剑一般都是重剑,以劈、刺为主,而武林之剑多为轻剑,轻则可以运动自如,因此讲究灵活多变,以抹、刺为主,此二人都是善用虚招之辈,希望能让对方判断失误,而后抓住对方的破绽,以达到一剑定胜负的结局。”
我仍有此不解道:“像他们这样全是虚招,万一遇上了一个不识武功的粗汉,岂不是反易被那粗汉打倒吗?”
林世杰耐心解释道:“大人,此二人都已达到剑出随心的境界,若真有粗人强攻,只怕在瞬间之内那粗人身上就已经多了无数个透明窟窿。”
我沉思一下笑道:“有意思,这倒与兵法有些相合,先稳住阵脚,而后派出奇兵骚扰对方,只要对方经不住骚扰,或判断失误,那战局就可以锁定了。”
就在此时,金霞派的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了一些,心急气燥之下被汉水派的中年汉子抢进了自己的中门,然后一阵剑光闪烁,阵阵兵戈相交之声传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二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不知过了多少招,那年轻人终于被对方用剑抵住了咽喉,满面愧色地弃剑认输。
接下来众人一一亮相,午后刚过,胜负就已全部产生,金霞派先输后赢,以三比二拿下了汉水派,而天龙派则是毫无悬念地以三比零击败了浮山派。
比赛暂时告一段落,我大声对下面说道:“各位,天已过午,大家先用些酒菜,休息一阵,过一会咱们就一起来欣赏金霞派和天龙派的精妙武功。来人哪!摆酒开席!”
随着一队兵士挑着酒菜进入场中,场中顿时欢声雷动。
酒席摆好后,我特意请八位掌门人前来与我同席,八位掌门人受宠若惊。也是,他们虽说是一派掌门,但并非一流的名门大派,由于影响有限,平素见一个县太爷都不得恭敬有加,如今和我共处一席,在他们心里,其实也就根皇帝同席一般无二了,毕竟在这怒江四省中,我的话就是圣旨。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烈,众掌手开始的一些谨促之意彻底地被烈酒和热情驱散了,一个个露出了江湖男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本色。
我见时机已经成熟,逐站起来举杯道:“前些日子,赵远身受重伤至今未愈,大夫交待要暂时忌酒,可今日见各位都是英雄豪杰,既与英雄豪杰一起,又岂能不畅饮一番呢?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掌门见我如此礼遇,心中都有所感动,当下都端起酒杯,“干”脖子一仰,将烈酒吞入腹中,我放下杯子道:“各位掌门,前些日子赵远受伤乃东方世家及黑狼帮所赐,你们可知道他们的下落?”
天龙派掌门端木靖道:“此事我也知道,事发之后我亦派出人手详细打探,但所知有限,只知道东方世家在怒江城中的一处宅院中集合,然后就神秘失踪了,而半月后就出现在朝庭的地面上,黑狼帮历来在北缰一带活动,这次行刺赵大人倒也派出了三队人马,被大人的护卫干掉了一队,其余的二队还在敝派的地牢中呢!”
我闻言立即斟酒倒满:“若非端木掌门说明,赵远还真不知详情,为了感谢掌门对赵远的支持,来!我敬你一杯。”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但校场内仍是灯火通明,人们的气氛一阵比一阵激烈,因为这里正在争夺“怒江四省武林盟主”的宝座。
场上二人施展浑身解数欲为师门争光,场下诸人心头着急。尤其是金霞派的弟子心里最为着急,因为金霞派已经输了二场了,只要这一场输了,那就不必再比了。
场上的金霞派弟子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名叫彭家胜,使的是长剑,而天龙派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和尚,法名戒得,使的是一把戒刀。二人你来我往,虽是快速异常,但动作清晰,宛若行云流水,周围不禁响起阵阵掌声。
二人斗得正激烈时,戒得和尚猛的狂性大发,大吼一声后状若疯汉,乱劈乱砍,身体横冲直撞,但彭家胜竟不敢接招,只是四处游斗,我正觉奇怪时,林世杰叹道:“好一个疯魔刀法啊!”我才恍然,敢情这是一路武功啊!
再看场上,戒得和尚占得主动后,得势不饶人,渐渐将彭家胜锁在刀光之中,彭家胜左冲右突,却怎么也离不开那一片刀网,反被戒得和尚抓住机会,一刀便向他脖子砍去,彭家胜连忙缩头躲闪,不料那刀却反过来又是一劈,眼见就要将他劈成两片。
彭家胜慌忙之中顾不得颜面,马上往地上一滚,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刀,惹得天龙派中人哄然大笑,而金霞门弟子却颇觉脸上无光。
戒得和尚见对方靠如此手段化解了自己的杀招,心中亦颇为好笑,顿时起了轻视之心,挥刀又往彭家胜攻去。
彭家胜仿佛被吓呆似的,一动也不动,直到刀至胸前才侧身出剑,竟是采用两败俱伤的打法,戒得和尚一个不防,竟来不及变招,眼见那剑已逼近自己的喉间,心惊胆战之余,只得双眼一闭,等候着死亡的降临。
此刻场上十分惨烈,戒得和尚的戒刀插上了彭家胜的左肩,而彭家胜的长剑亦紧贴着戒得和尚的咽喉。
林世杰唯恐双方闹出人命,急忙起身大声宣道:“本局金霞派胜!双方各归原位!”戒得和尚这才睁开双眼,撒手松开刀柄,而彭家胜也收回长剑,各自回棚。
眼下双方是二比二平局,胜负就全看这最后一场了。金霞派上场的是一位中年道姑,是不二散人的师妹不平散人,使用的兵刃竟然是她手中的拂尘,而天龙派上场的一位二十四、五上下的年轻人,名叫端木云,是掌门端木靖的儿子,手上并无兵刃,竟是赤手空拳上阵。
我端坐在软榻上,见此二人相斗浑不似前面几位免起鹃滑,刀光剑影,只是相隔丈许双方不停地绕着圈子,心中不禁纳闷无比,转头问不二散人:“散人!这两人怎么老绕圈子而不交手啊?”
不二散人道:“先前的比武都只能说是儿戏,这两人才是真正的高手,高手过招讲究一击必杀,绝不浪费体力,倘若一击不中,则瞬息千里,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再寻良机!”
见我似懂非懂,不二散人继续解释道:“不要看这两人好似全无动作,但若是由刚才上场的那几个上来较量,可能才一个照面就会被他们放倒了,这两人和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物。”
我点头表示明白,继续观看场中的决斗,绕了半天圈子后,反而是年长的不平散人先沉不住气,左袖轻轻一挥,那对面的端木云却如临大敌,连忙向左后跃开。我愈发不明白起来,转头便向不二散人请教。
不二散人解释道:“我师妹用的是铁袖功,她所发的气劲能达丈外且力道不减,那端木云当然不敢硬接了。”
见我仍是不明白,她索性直开几步,隔空一袖向我拂来,我顿如千钧重压在身,难以呼吸,半响才得以恢复。
不二散人走近来道:“我刚才只用了一成功力,你感觉如何?”见我仍有些呼吸不畅,她抓住我的手就开始给我导气,我只觉一股暧流从她手中传了过来,迅速到达胸口转了一圈,胸口顿然已觉不闷,呼吸亦回复正常,不禁叹道:“散人好功夫,这隔空伤人的法门倒真是厉害。”
散人微微一笑道:“我师妹的铁袖功远胜于我,端木云虽年轻力壮,但内力绝无师妹深厚,当然不能硬接,否则一触之下便有可能身受内伤。”
我一边感叹武功之神奇,一边转头重新关注场上的比斗。
不平散人的袖风连连发出,而端木云却一直小心躲闪,虽占下风却也毫发无伤。不平散人连发十余下袖风之后,饶她内力深厚,也感觉有些后劲不续,心中立即惊醒:不对!天龙派绝不会派出这么一个光会躲闪之人前来决战,眼前此人定有过人之处。随即放缓出袖的速度,偶尔还发几下虚招,以恢复内力,静待端木云发难。
端木云见对方攻击速度放缓,又有几次所发袖风全无劲力,知道对方已经内力不济,心中大喜,避开不平散人的一次袖风攻击之后,立即闪身靠前一拳捣出,同时脚下横扭,虽是普通招数,但迅捷异常,隐隐若有风雷之声。
不平散人心中有备倒也不惊,略退一步后拂尘扬起便往端木云的手腕缠去,同时身子腾空,一脚踢向端木云的胸腹部,端木云急忙变招,身子往地上一躺,独起右腿弹击身在半空的不平散人。
不平散人招式已老,变换莫及,眼见就要中招,只见她轻喝一声,左袖迅速往斜下一拂,击得尘土飞扬,她借一股反冲之力竟硬生生斜移了丈许方才落地,这几下虽然短暂,但招招凶险,果然是一击必杀。
端木云见不平散人借力落在一旁,立即翻身跃起,身子腾空便向不平散人攻去,要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取得胜利,不平散人见状不由轻哼一声,心中暗喜,全力一袖拂出,要趁对方身在半空之中逼其硬拼,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取胜。
端木云峰在空中,见不平散人一袖拂出不惊反喜,他跃出进攻本是虚招,尚留有余劲,此刻见对方上当,立即在空中一个翻滚,不但避开了袖风的攻击,还将双方的距离拉近至三尺之内,还未落地便一指隔空点出,不平散人大惊失色,慌忙聚力拂出,然仓促之间只能发挥三成功力,虽然自己并未受伤,但袖口已被射出了一个洞,只得黯然认输。
不二散人在台上见到这一幕,脸色为之一变道:“想不到天龙派数十年来无人练成的一阳指竟被这个小子练成了,师妹这场输得甚冤,全败在她自己轻视别人之上。”
我笑道:“散人何必气恼,令师妹经此一战后必会重新奋发图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散人细思之后脸上亦露出笑容。
至此,武林盟主终于选出来了,天龙派的端木靖荣登盟主之位,我当场授予他擒龙将军的大印,还令人抬出了一千两黄金,望着笑得合不拢嘴的端木靖,我索性再送上一座宅院以作为武林同盟的办公地点。
夜幕已深,我将八位掌门都请进了总督府的会议室:“各位!从今天开始,端木靖掌门就是我怒江四省的武林盟主了,换句话说,就是代我军管理江湖,但是端木盟主虽位高权大,亦不能擅自干涉各派的私事,各位尽可放心!”
除了端木靖外,众掌门人都是精神一振,我接着说:“但是,端木盟主有权力分配各位的任务以及各项分红,还有各位弟子的功劳薄都要经过端木盟主的认可才会被我军认可,并以此作为提升和加薪的凭据。”听闻此言,端木靖脸上立即布满了笑容。
看了众人一眼后,我接着说道:”现在武林同盟的事是要立即统一怒江四省的各个门派,包括山贼士匪,若不投诚的允许格杀勿论,我会下达公文给各级官员,让他们配合你们的行动,还会出动军队陪你们一同完成任务,但是绝不能滥杀无辜,还有檄获的战利品和财产要上交当地府,不得贪污,违者以军法论处,当然,我会根据你们上交的财物按我四你六的比例来折现银返给你们的,至于死伤的弟子,我会按阵亡军人的条件来安抚他们的亲人,但你们也还是要有适当的表示才行,免得伤了弟子们的心。”
众掌门都点头称是,接下来便研究怎样才能一统四省武林了。最后决定兵分四路,四省同时开始行动,务必在一个月内完成这项任务。我知道有了大军的配合,他们应该是很容易就会完成任务的,因为我相信大多数门派会望风而降,让他们棘手应该只有那些土匪山贼罢了,但以他们高来高去的功夫,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