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终于被阳光无情的剌破,初升的太阳露着笑脸跃上了树梢,鸟儿在阳光的沐浴下忘情的歌唱。
清晨的总督府是美丽的,可惜我今日却是无福消受这份美丽了,心中牵挂着昨日发出的种种承诺,担忧着我军日渐吃紧的财政。不过不管如何,其它的事都还可以可以一步步的来,惟独办学修路之事却是刻不容缓。
我早已想得很清楚,要想发展经济,就一定要将路修好,便利的交通可以使各地的货物加快流通的步伐,而且还可以使我军的调动速度大大增加。
办学建校也是重之中重,老早就感到人手缺乏的我,早就梦想着有一批忠心而又能干的人才能为我所用,而且将来一统天下之后也必须有一大批人才来帮我治理国家,从地方上招幕的人才一来有限,二来忠诚度也不能保证,想来想去,还是要自己培养的方才放心。
而培养人才就当从小开始,虽然短期内看不到什么效果,但五年十年、或二十年后呢?那将是多么诱人的前景啊!
还有,小孩或少年,尤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那是极其懂事且勤奋的,另外,大多数少年的心灵当中应该还是一片白纸,正好在这个时期内给他们灌输正确的人生理念以帮助他们健康的成长。
匆匆用过早膳后,我正欲派人将李鑫安和蔡俊丰找来,不料他二人却连袂而来,隔得老远就听见李鑫安大声地问:“赵大人!听说你昨日当众宣布要大力办学修路,可有此事?”
我快步迎上去笑道:“呵呵!虽是本人昨日一时失言,但这亦是盘旋在本人心底多时的想法,今后只怕还要劳烦各位大人了!”
李鑫安却显得十分高兴:“赵大人!这办学之事就交给我吧,昨日一听说您要办学,我就乐坏了,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所以我就连夜将心中寻思已久的一些想法写了下来。”说完还真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手稿。
我伸手接过来后,将二人引进会客厅座好,趁着仆人们上茶的机会,我翻了翻李鑫安交给我的那叠手稿,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我一大跳:好个李鑫安,想得比我还好还周全,看来他果真是有备而来啊。
李鑫安交给我的哪里只是他的一点想法啊,分明是一副完整的教育蓝图。在他的想法中,我们应该将学生按年龄和学识分成三大类,十二等级。
第一大类是学童类,指的是尚未接受教育或接受过少量教育的儿童,将他们按学识分为四个等级,下、初、中、高,除了开设儒学基础外,还有一些算术、地理、历史之类的课程。每年举行一次考试,合格的由下一级升到上一级,不合格的则依旧停在原来这一级,以此类推,而高级学童考试合格后将会升至第二大类就读。
第二大类是秀才类,指的是学童期满后的少年人和少量社会上的有一些知识的人才,他们则分为一、二、三、四级这四个等级,也是一年一考,主要是以儒学为主,辅以几何、天文、商业、农作、水利等课程。
第三大类是举人类,指的是秀才期满合格后的成年人和社会上有真材实学之人,他们针按各自的兴趣选择自己的课程和专业,一样分为四级,考试合格后就可以获得国士的称号,享有各种政策上的优惠和少量的特权,如见官不跪、免其赋税等。
我看完后心情澎湃,忍不住击节叫好:“李大人的见解高超,赵远自愧不如,一切就按李大人所说的去办吧!不过,我还想加一条课程军训,毕竟我们还是在战争时期,骑射、排兵列阵这些是万万不能丢的,李大人你就先回去,拟一个大概所需金银的数目上来,我尽力帮你解决!”
李鑫安笑道:“我早就算过了,全按我想的去做,那就是一个无底洞了,不过我们可以先建立一个轮廓,以后再慢慢修修补补也不迟,按每县十所学堂来计算,一县所需不过千两而已。”
我颇为惊奇:“一县十所学堂仅需千两?李大人你是否算错了?”
李鑫安笑道:“当然实际上不止这个数,这只是您拔下来的而已,这办学堂嘛!是有利于当地百姓的大事,他们自然也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了,我们这些钱只是要购买一些必须的材料,至于土地方面,让各地官府划出一块空闲之地就是了,说不定我们将来还会有剩余银两来帮助那些上不起学的学童呢!”
我听了心中有些不安,但亦无其它办法,只好交待他一声:“李大人!这办学修校是件好事,可千万不要弄得民怨沸腾啊!”
李鑫安正色道:“大人放心,李某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的!”
我随手批了一张条子给他:“我先给你五万两白银,你去库房领去吧!不够再来找我。”李鑫安兴冲冲地去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蔡俊丰见李鑫安出去后方才对我笑道:“总督大人,据我所知最近我军的财政情况可不是很好啊!好象有些入不敷出吧!”
我苦笑道:“自从东方家撤离了之后,我军的财政就陡然吃紧,别人看我这个四省总督很是威风,没想到我却快成了个穷光蛋,刚才给李大人的五万两也是我东挪西凑,从各个地方挤出来的。”
蔡俊丰道:“大人,下官昨日听说了您的宣言后,心中很是感动,只是后来一想,这些计划都是要大量金钱才能完成的,念及我军的现况,下官与好友一起苦苦思索了一个晚上,这才想出了几个办法,希望能为总督大人解忧。”
我一听有办法能弄来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只听蔡俊丰说道:“大人,自古以来,来钱快的只有二个字,赌和抢!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一些人马,分成若干小队前往敌人的富庶地区,一来可以缓解一下财政,二来也可以给敌人制造一些麻烦。”
见我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蔡俊丰接着说道:“至于这个赌字,相信大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含金量,不过开设赌场肯定是不合我军的形象,且赌场甚多,赢利也不能保证我军的日常开销。所以下官心想,咱们不如设定一个赛马场,让百姓们去买哪一匹马能跑第一名,赢的可以获得我们总额的三成,如果是以一次一两银子计算,只要有一万人买,那第一名就可以获得三千两,如此高额的差距,相信会有不少人会参与的。”
我皱眉道:“我就以一次用十匹马来比赛计算,一万人之中平扯也有一千人押中那一匹马,而他们所得的仅占三成,平均下来也就只有三两而已,哪能有这么大的差距?”蔡俊丰诡异的一笑:“大人,这比赛的结果还不是任由我们操控吗?哪匹马买得少就让它跑第一呗!”
我不悦地道:“不可!官府举办的赛马怎能失信于民呢?这其中要是有人暴出了内幕,愤怒的群众会拿砖头砸了我总督府的。难道到时候还要派兵镇压吗?”
蔡俊丰顿感尴尬,也亏他脑子灵活:“大人,我们可以连设几场比赛,相信每次都猜中的人是极少的,那奖金也自然会水涨船高了,而且我们也不用因为担心利小而弄鬼了。”
我心里也觉得这是一个短期内筹钱的好办法,但我不愿意让蔡俊丰的心思全用在这些诡道上,于是正色道:“蔡大人,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我想交给你去办,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蔡俊丰见我神色严肃,不知到底所为何事,心中一紧:“大人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定会鞠躬尽粹,死而后己!”
微微一笑后,我问他:“你认为我军目前的内政状况如何?”
蔡俊丰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回大人,我军内政上大体还好,不过有一点还需注意,我军目前各部门之间的管辖权力划分得不是很清楚,常常有相互诿推的现象发生,而且很容易造成一女多夫的不利局面。”
我哈哈笑道:“一女多夫?哈哈!蔡大人这个比喻有点意思,我最近也觉得我们内部的权力划分得不明确,确实也影响了不少工作的进程,这样吧,你回去之后招一帮子人写个折子上来,要将此事弄得清清楚楚。”
蔡俊丰走后,我心中拿定了主意,正值怒江四省大力发展的良好时机,可是事情繁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看来只好先将紧要的事拟一个进程表了,待这些事完成后才能顾上其它。
想到做到,马上铺纸研墨,凝神于笔,将当前所急需完成的事一一列于纸上。计有:
一,修路,只有便利的交通,才能让各地达到互通有无的效果,道路修好了,将有助于商人的贩运,而官府的税银在市面流通大的情况下也会节节升高。
二,办学,十年树木,面年树人,人才乃是国家强盛与否的关键,这一点从史书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盛世之时,往往也是人才为官方所用最多之时,而若到乱世,亦往往是各种不甘于寂寞,又无门效力于皇家的人才大施身手之时,所以,网罗天下人才是必须的,而网罗人才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办学了,谁是可用之才,在他从小就已经被我注意了,从而尽量减少到人才的流失,况且还可以将自己的理念全盘灌输给他们,又可以使他们树立对我的崇拜和忠心,待他们成年时,那将是我最大的支持力量。三,通商,通商的意义在于一能藏副于民,二能快速提升官府的资金,而官府的种种作为都离不开金钱的支持,只有让商人们都有钱赚,他们才会尽力地推动我军境内的经济。
四,农业,民以食为天,一场天灾若导至我军境内颗粒无收的话,那将是对我军的极大打击,丝毫不亚于世界未日的来临,所以,必须要加强农业的生产,一来可以保证己方的食用,二来中原正在大战,想来双方的粮食也是支持不了许久的,只要我方能有足够的余粮,相信到时候可能会大赚一笔的,也算是藏富于民吧!
五,立法,我军境内依旧是沿用的朝庭法规,对于我来讲,这部法规根本不能满足我军境内日益发展的需求,何况还有许多和我的理念不合的地方,自然是要另立新法了,也方便广大百姓们了解我军的政策,有利于社会的稳定。
此五项是当务之急,必需抓紧时间完成,至于其它的一些次要之事,只好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开始动工了。
写下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文字之后,我停笔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心中有些满意,但此事终究还需一步一步来才行。立即提笔写了一道令谕:从即日起,各府县自筹人手,避开农忙时节开始修筑道路,要求各省之间的主道要能并行四辆马车,各府之间的道路要能并行三辆马车,而各县之间的道路亦要并行二张马车以上,县中各乡之间的道路亦要能通行马车方才合格,沿途征用土地一律给适当补偿或免其部分粮税。
令谕写好之后,唤来文书:“立即将此谕抄写多份,分送给各级衙门,告诉他们一定要尽快完成此事。”文书领命而去。
我之所以要将修路之事放在第一位来做,那是因为此事最易,各地之间原本就有路通行,现在他们所做的只是要将其扩宽整平而已,并不需要大量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但效率却是有目共睹的,老百姓感受到了自身的便利之后,也会支持我军以后的各项工作。
正在沉思时,有护卫来报:“大人,有安南辛亦安总督的使者求见。”
我心中纳闷:这好端端地他派个使者来干什么?皱着眉吩咐道:“让他到会客厅等我。”
过了半响,我慢慢地踱进了会客厅,那使者早已在内等候,一见我进来,马上行礼道:“总督大人,小人沈昌云,是个商人,辛大人派小人前来,一来是给大人送信问好,二来是要小人为您分解一些忧愁。”说完递上了一封信。
那沈昌云大约三十七八年纪,双眼有神,颌下有三缕长须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我打开信一看,原来辛亦安在安南的港口发展得很好,日趋繁华,人口也越来越多,周边诸国都从港口进出货物,财力日渐雄厚,一日听说天朝境内风云陡变,知道这正是我军大力发展的良好时机,又恐我为资金所困,立即就派人押运黄金五万两来解我燃眉之急,并说沈昌云此人周游列国,见多识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在得知有五万两黄金运来后,我心情大好,笑着和沈昌云闲聊了起来,从闲聊中我了解到辛亦安把港口治理得条理分明,繁华似锦,终日商船不断。
聊了一阵后我决定单刀直入:“辛亦安在信中说你曾周游列国,见多识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赵远想请教一下,这列国之中各自是何等情况?有无才智过人之辈?”
沈昌云沉吟了一下笑道:“总督大人这是考我来着,也罢!小人就斗胆献丑了,辛大人说我曾周游列国,此话不对,我虽到过一些国家,但绝不是周游列国,天朝之外,大小国家林立,人之一生又何其短暂,岂有周游之理?小人只是对天朝周围的一些国家比较了解罢了。”
“天朝疆域广大,拥有邻国无数,北方的草原汗国,东北方的高旬王国,西北方的西域诸国,想来大人是知道的,小人也就不多说了,就仔细为大人说说咱们南疆的诸位临国吧:安南为大人附属国也不用说了,安南的西面有一小国名曰琅勃拉国,面积不大,但几乎全是山区,平原极其少见,人口亦不过百万,但民风剽悍,几乎每个成年男人都是神箭手,长以毒箭对敌。此国经济亦极其落后,但其山中有大量乌金,所以王室还是很富裕的。”
“在此国的南方,安南的西南方,就是泰坦国了,此国经济发达,人口约有千万余,国内风光秀丽,其国内上下皆习练拳术,武风极盛,国内骑兵甚少,主要是象兵,但其国内有一种怪异之事,常将眉清目秀之男童服以秘药,使之长大后形若面目姣好之女子,专供有钱的上层人士狎戏。”
“泰坦国的东南面,安南的西面有一小国名西努国,其国地小民弱,亦无什么出众之人才,但因地处平原,盛产粮食,素有粮仓的美称,乃是泰坦国的附属国。”
“泰坦国的西面有一大国名曰曼勒国,国土足有泰坦国之两倍有余,人口大约有三千万,经济上以农业为主,辅以宝石开采业,因国内盛产宝石,国民十分殷实,对皇室亦十分忠心,拥有大量的象兵,对阵时亦常使用毒箭,与泰坦国关系不是很好,双方曾发生过几次战争。”
“而曼勒国的西边就是印月帝国了,印月国是一个面积与天朝差不多的国家,人口亦与天朝相仿,国内等级森严,按姓氏划分等级,分为高种姓氏和低等姓氏,另有奴隶若干,乃是处于社会最低层的人,各个阶层是互不婚嫁的,国力曾经强盛一时,但数十年前因内乱分成了南北两个印月国,眼下正在争斗不休,此外另有许多小国......................”
我听得聚精会神,脑海里随着沈昌云的介绍遂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南疆诸国图,待沈昌云讲完后,我不禁长叹一声道:“赵远虽知晓有不少国家与我天朝并存于世,但从不知竟然有这么多!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知先生可精通他们各国的语言文字?”
沈昌云摇头笑道:“各国都有文字,小人怎能精通,只是略知一、二罢了,但因生意往来,对各国语言倒是下过一番苦功的,与之沟通交流绝无问题。”
我闻言大喜道:“好极,我欲请先生替我训练出一批精通各国语言之人,还要知晓各国地理、人文、历法、先生意下如何?”
沈昌云并不推辞:“小人来此本是投效大人的,即然大人愿意收留小人,小人自当竭尽全力完成此事!”
第二天,我特意到库房转了转,看见辛亦安运来的五万两黄金整齐地码在那里,心中高兴无比。
有了这一批黄金,就可以使我军的计划得已尽快的实现,看来不出三年,我军境内定会来个大变样。
带上几名护卫,换上便装,我混进了怒江大街的人群之中。
身为怒江等四省之地的最高领导人,我深深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但今天我偏偏就要冒险出府,因为我要看看老百姓对我的新举措有什么看法,还要顺便去为沈昌云找个地方好安心为我培训人才。
让沈昌云培养这些人才,我是有我的意义的,相信沈昌云他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既然在我的南方还有那么多的国家,那我就一定要同他们打交道,能将他们和安南一样变成我的附属国那是最好,如果不能,也要发展同它们的交往,尽力地通过贸易赚取他们的每一两黄金,我军境内的发展提供良好的经济基础,若是有敌对国家,也需要尽早提防,而这一切都必须要经过语言的交流才行,这就是我要沈昌云为我培训人才的目的。逛了几条街后,我欣慰地看到怒江的繁华比往日更甚,大街上人流穿流不息,并且百姓们的脸上也没了几年前的菜色,一个个精神饱满,一看就知道是衣食无忧的结果,众多的乞丐也没了踪影。
正高兴间,忽见前方有一茶楼,正好走了半天的路觉得有些口渴,不禁有些意动,茶楼门口招呼客人的小二见我停步看了一下茶楼的招牌,机灵地上前招呼道:“客官!本茶楼是全城最好的茶楼了,不管您是听曲看戏、交朋会友、抑或是想品尝一下糕点小吃,本茶楼都可以让您满意,楼上还设有单间雅座,最合您的身份了,您就进来解解乏吧!”
我今日打扮得象个富人,再加上还带了几个彪形大汉,难怪小二一见就把我当成了一个有钱的大爷,我微微一笑迈进了茶楼,身旁的几名护卫见状,也急忙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