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吕阳的人尽其材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吕阳的人尽其材苟在初圣魔门当人材全文_风云小说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吕阳的人尽其材 灵堂设在老宅正厅，白幡低垂，烛火摇曳。我跪在蒲团上，盯着香炉里缓缓升起的青烟，脑子里一片空白。外公走得很安详，可我心里却像压了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夜深了，守灵的人陆续回房歇息，只剩我一人独坐堂前。月光从窗棂斜照进来，在地砖上划出几道银线，映得纸钱灰烬微微发亮。忽然，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忽明忽暗，香炉中的三炷香竟齐齐断成两截。
我心头一紧，这是凶兆。
正欲起身查看，却见那断裂的香头无风自燃，幽蓝色的火焰静静燃烧，不带一丝温度。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七…你终于回来了。”
我浑身僵住，这声音…是外公！
“别怕。”那声音继续道，“我能留下的时间不多，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你以为我是寿终正寝？错了。我是被人害死的。”
我猛地抬头，只见香火余烬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正是外公的模样，只是双目空洞，脸色铁青。
“三十年前，我曾在北境雪原捡到一块黑玉，上面刻着‘初圣魔门’四个古字。当时不知其意，只觉材质奇特，便收藏于家中密室。直到半月前，有人找上门来，要我交出此物。我不肯，他们便下了阴蛊，借我寿数为引，炼化血脉之力，开启那扇门…”
“什么门？”我颤声问。
“通往初圣魔门的门。”外公的声音越来越弱，“那黑玉是钥匙，而持有者若死于非命，且血脉纯净之人守灵七日，门便会开。我已经撑不住了，但他们不会罢休…小七，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是唯一的钥匙…快逃！不要让他们找到你！更不能让他们带你去那个地方…”
话音未落，香火骤灭，灵堂陷入黑暗。
我呆坐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背。外公一生行医济世，从未与人结怨，怎会卷入这种诡异之事？可那分明就是他的声音，连说话时右嘴角微扬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次日清晨，族中长辈劝我节哀顺变，尽快入殓下葬。我强作镇定，点头应允，却悄悄将外公生前佩戴的玉佩贴身藏好那是他唯一随身之物，也是他临终前用指甲在掌心划出“藏”字所指之物。
送葬队伍出发那日，天色阴沉。棺木抬至村口老槐树下时，突有一阵狂风卷起纸钱如蝶纷飞。我眼角余光瞥见人群中闪过一抹黑影，那人戴着斗笠，全身裹在漆黑长袍之中，袖口处隐约露出半截青铜铃铛。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铃铛…和昨夜香火幻象中外公描述的一模一样！
送葬礼毕，我借口要整理遗物，留在老宅未走。傍晚时分，我撬开书房地板下的暗格，果然发现一个乌木匣子。打开刹那，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匣中静静躺着一块通体漆黑的玉石，表面浮现金色纹路，正是“初圣魔门”四字，笔画如蛇缠绕，触之冰凉刺骨。
我刚想合上匣盖，指尖却被划破，一滴血落在玉上。刹那间，黑玉嗡鸣震颤，金色符文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顺着血液逆流而上，钻入我手指伤口！
剧痛袭来，我闷哼一声跌坐在地。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巍峨山门悬浮于九霄之上，四周雷云翻滚；身穿古袍的修士跪拜叩首，口中念诵禁忌真言；一座巨大祭坛中央，站着一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少年，双手高举黑玉，周身被血光笼罩…
“癸酉年七月初七，子时三刻，门启。”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识海深处回荡，“持钥者归位，献祭开始。”
我拼尽全力推开木匣，大口喘息。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金色印记，形似门户轮廓，隐隐发烫。
这不是梦。
我真的成了“钥匙”。
当晚，我烧毁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物件，只带走黑玉与玉佩，趁着夜色悄然离村。刚出村口，身后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我闪身躲进沟渠，只见三个黑袍人立于老槐树下，手中各执一盏魂灯。
“气息到这里就断了。”其中一人低语，“但他一定没走远。主上说了，只要他还活着，血脉共鸣就会让黑玉持续发热。派人封锁十里内所有路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必费劲？”另一人冷笑，“直接屠村便是。血流成河，门自然会感应到恐惧与死亡，提前开启。”
“不可！”第三人厉喝，“门需纯血开启，若全村皆亡，血脉链断裂，反会惊动天机。只能等他自愿赴约，或逼他在特定时辰、特定地点死亡。”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果然是冲我来的。
而且…他们需要我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死亡”。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在那个时间和地点死，门就不会开？
我屏息凝神，直到三人离去。待四周彻底安静，我才爬出沟渠，往西南方向狂奔。那里有座废弃的土地庙，是我小时候常去玩耍的地方，没人知道。
抵达庙中已是半夜。我瘫坐在神像背后，掏出玉佩反复端详。月光透过破瓦洒落，玉佩边缘竟映出一行细小篆文：“若逢大难，叩首九次，念‘归墟’二字。”
我犹豫片刻，依言而行。
咚、咚、咚…九声轻响后，地面微微震动。神像底座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一股古老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和黑玉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点燃火折子，小心翼翼走下台阶。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墙上刻满壁画：有人披发仗剑斩妖魔，有人盘膝坐化化清风，还有人手持黑玉立于山巅，身后巨门徐徐开启…
最深处摆着一口青铜棺，棺盖上刻着八个大字：初圣遗骸，万劫不渡。
我心跳加速，伸手触碰棺身。刹那间，一道虚影浮现眼前是个白衣男子，眉心一点朱砂，眼神悲悯却又藏着无尽杀意。
“后辈，你能看到我，说明你已接触黑玉，并被选中。”他开口，声音如钟鸣谷响，“我是初圣，亦是魔门缔造者。世人称我为圣，实则我乃罪人。当年妄图窥探长生之秘，以亿万生灵魂魄为基，铸就此门。然最后一刻顿悟，遂自封于此，将门钥分散人间，只待有缘人终结这一切。”
“如今，那些堕落的弟子后代组成了‘玄冥会’，妄图重启魔门，汲取天地精气重塑肉身，成就伪神。而你，是我血脉延续的最后一支，唯有你之血，能真正开启或彻底毁灭它。”
“选择权在你。”
虚影消散前，留下最后一句话：“七月七，子时三刻，若你赴约，门开之时，亦是你证道之机。但记住真正的魔，不在门外，而在人心。”
我怔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原来外公守护的不只是秘密，更是一场延续千年的因果轮回。
而我，既是祭品，也是破局之人。
接下来三天，我躲在密室研读墙上的经文与阵法图解。原来这黑玉名为“归墟钥”，共分九块碎片，集齐可召通天门。但我手中的这块最为特殊它是核心，是心脏，是初圣用自己的心头血炼制而成。
想要摧毁魔门，必须在门开启瞬间，以持钥者性命为引，发动“逆祭诀”。但前提是，施术者需修成“九转归元体”，否则根本承受不了反噬之力。
可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连最基本的吐纳都没练过！
正当我焦头烂额之际，玉佩突然发烫，一段记忆涌入脑海是外公年轻时的记忆片段。他背着药篓行走山林，偶然救下一个重伤男子。那人临死前赠他一本残卷，名为《养龙诀》，说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原来…那是初圣门徒遗留的功法！
我翻出随身包裹里的旧书册，翻开一看，果然字迹古朴，内含十二重修炼法门。第一重便是“引气入体”，靠吸收天地间游离灵气滋养经脉。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盘膝而坐，按照法门调息凝神。起初毫无反应，直到第七次尝试，才感觉鼻尖微凉，仿佛吸入了一口清泉，顺着喉咙滑入丹田。
成了！
我精神大振，日夜苦修。第二日清晨，体内经脉已有暖流游走；第三日黄昏，竟能感知到方圆十丈内的风吹草动；到了第四日午夜，我赫然发现自己皮肤泛出淡淡金光，宛如镀了一层薄釉。
九转归元体，第一转，成！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剧烈震动，头顶尘土簌簌落下。我冲出密室，只见远处天空乌云汇聚，形成一只巨大瞳孔，冷冷俯视大地。
玄冥会来了。
他们已经锁定我的位置。
我迅速收拾东西准备转移，刚跃出土地庙，前方树林中便走出七道黑影。为首之人摘下斗笠，竟是村里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
“小七啊，”他笑着叹气，“何必挣扎呢？你外公不肯合作，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不仅保你性命，还能赐你神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们杀了外公？”我怒吼。
“是他太固执。”老族长摊手，“我们只是请他帮忙开门而已。既然他不愿，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不过现在你出现了，一切都会顺利得多。”
我握紧黑玉，冷冷道：“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扇门后面，不是力量，是灾厄。”
“哈哈哈！”众人哄笑，“小子，你以为我们怕灾厄？我们要的就是混乱！天下越乱，我们越强！等到魔门开启，万鬼出笼，百宗崩塌，那时才是我们的时代！”
我没有再废话。
转身就跑。
身后立刻传来追击之声，更有符爆裂的轰鸣。我在林中穿梭，凭借刚刚觉醒的感知能力预判敌人方位，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次次围捕。但对方人数太多，修为远超于我，不出十里便被逼入绝境。
悬崖边上，狂风呼啸。
“跳下去也是死，不如束手就擒。”老族长缓步逼近，“七月初七还有五天，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我低头看向深渊，心中却异常平静。
忽然想起初圣说过的话：“真正的魔，不在门外，而在人心。”
是啊，这些人早已不是人了。
我缓缓举起黑玉，低声念出那段刚刚参悟的咒语：“归墟引，魂不灭，九转成，我为劫。”
刹那间，黑玉爆发出刺目金光，与我手背上的印记共鸣。一股浩瀚力量自体内爆发，筋骨齐鸣，气血如龙！第二转，竟在生死关头强行突破！
我不再犹豫，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风在耳边咆哮，身体急速下坠。就在即将撞上岩石的瞬间，一道透明屏障凭空出现，将我轻轻托住。原来是黑玉护主，激活了初圣留下的保命禁制。
我躺在半空缓了口气，抬头望去，只见崖顶七人正愤怒咆哮，却不敢轻易下来。
他们怕了。
因为他们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接下来的日子，我藏身于深山洞穴，借助黑玉吸收天地灵气，疯狂提升修为。每晚打坐炼气，白天演练拳脚与符阵知识。第五日，第二转圆满；第六日，第三转初成。
而今天，正是七月初七。
子时将至。
我站在山顶，仰望星空。北斗倒悬，银河如练。黑玉在我掌心剧烈震动，仿佛在呼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我知道，他们已经在等我了。
玄冥会布下了滔天大阵，以百名童男童女为祭，点燃九幽冥火，只为催动魔门降临。而我，是最后的钥匙。
但我已经有了选择。
我不是要去开门。
我是要去关门。
永远地，把那扇不该存在的门，封印在历史的尘埃里。
远处传来钟声，一共九响。
第一响，大地龟裂，黑雾升腾；
第二响，冤魂哭嚎，鬼影幢幢；
第三响，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当第九响余音未绝，我已踏着星光奔袭而去。速度之快，竟在身后留下九道残影九转归元体，第九转，竟在此刻圆满！
战场中央，祭坛高耸，黑玉碎片环绕飞舞，汇聚成一道螺旋光柱直冲云霄。巨大的石门虚影缓缓显现，门缝中透出猩红光芒，仿佛有无数眼睛正在窥视这个世界。
老族长站在最前方，激动得浑身颤抖：“来了！真的来了！快！把钥匙带来！让我们迎接新纪元！”
我没有答话。
而是单膝跪地，双手结印，将全部精气神灌注于黑玉之中。
口中轻吟：“吾以初圣之名，行逆祭之礼。血为引，魂为薪，此身虽微，愿焚尽邪祟，重锁魔门！”
刹那间，我全身血管爆裂，鲜血喷涌而出，化作漫天血雨洒向石门。每一滴血都带着金色符文，与黑玉共鸣，形成一道逆向封印阵法。
“不可能！”老族长尖叫，“你怎么敢毁掉它！这是属于我们的力量！”
“不属于任何人。”我咳着血，艰难抬头，“它本就不该存在。”
石门发出凄厉嘶吼，试图挣脱束缚。但随着我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封印也越来越强。终于，在最后一声巨响中，整座祭坛崩塌，石门寸寸碎裂，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我倒在血泊中，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似乎看到外公朝我微笑，伸手抚摸我的额头：“好孩子，你做到了。”
也看到那位白衣男子初圣，对我微微颔首，身影渐渐透明。
“从此世间再无初圣魔门。”他说，“而你，将是新的传说。”
黎明破晓，阳光洒落大地。
我闭上眼，嘴角带着笑意。
这一世，我不想成仙，不想称王。
我只想，好好活着。
哪怕苟着，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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