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以一己之力苟在初圣魔门当人材全文_风云小说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以一己之力 脚步声越来越近,杂乱而急促,如同鼓点敲在林尘残破的神经上。他强撑着坐起,背靠石壁,手中紧握断裂的锁链,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断裂的肋骨刺入肺叶,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滴落。
但他笑了。
笑得像个疯子。
“来吧…”他低语,“都来吧。我一个人,够杀满整个魔门。”
外面的警钟仍在回荡,一声比一声急,仿佛天地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血劫哀鸣。人材窖入口处,火光闪动,数十名执法堂弟子持刀列阵,身后跟着三位巡夜长老,个个灵压如山,目光森寒。
“封禁已破五重,第六道魔纹崩裂!”一名红袍长老怒喝,“必是有人闯入核心禁地!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火把照亮隧道,映出地上斑驳血迹、断裂锁链与散落的枯骨。众人踏入cavern的瞬间,一股阴冷怨气扑面而来,竟让几名修为较弱的弟子当场跪倒,抱头惨叫:“不…不是我杀的!别来找我!!”
“心神失守?!”红袍长老脸色一变,“是怨念污染!结阵护魂!”
七名弟子迅速结成七星镇魂阵,灵光罩体,才勉强稳住神志。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沙哑却清晰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你们…还记得李青山吗?”
众人一怔。
“十四岁,外门杂役,被萧景行用铁棍活活打死,尸体扔进后山野狗窝。”林尘缓缓站起,拖着伤躯一步步走出阴影,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可眼神却亮得吓人,“你们中,有三人当时在场。一个笑出了声,两个帮忙掩埋。现在…他的魂,每晚都在你梦里爬出来,是不是?”
那三名弟子脸色瞬间惨白,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吐出黑血,双目翻白:“饶命…饶命啊李师兄…我不该见死不救…”
“还有王婉儿。”林尘又道,声音渐冷,“丹阁女修,拒绝献出本命法宝,被剥衣羞辱后投入毒潭。你们说她是叛徒,可她至死都在喊‘清白’。她的皮肉腐烂时,是谁在边上拍手叫好?是你,张执事。”
被点名的中年男子浑身一颤,猛地拔剑指向林尘:“妖言惑众!定是这贼子施展邪术,扰乱人心!给我拿下!”
刀光闪动,七名执法弟子冲上前去。
林尘却不动,只是轻轻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银戒正是萧景行的“心典残页壹”。
“你们知道这戒指为什么刻着‘壹’?”他冷笑,“因为执法堂这些年,暗中收集了七块残页。他们以为集齐就能开启秘境,得无上功法。可他们不知道…每一块残页,都是用一条命换来的。而这些命,全都记在鼎里。”
他猛然将银戒按入自己胸口伤口,鲜血喷涌而出,顺着手臂流入地下。
刹那间,整座cavern剧烈震颤!
那些原本静静矗立的骨架,齐齐抬头,眼窝中的幽蓝火焰骤然暴涨,化作百道流光,直冲穹顶!与此同时,林尘识海轰鸣,百怨之力再度苏醒,这一次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释放!
“以我之身,承百怨之痛;以我之口,代亡者发声!”
“今日,我不再是杂役林尘。”
“我是百魂之喉,万恨之刃!”
话音落下,他双目金芒爆闪,胸前吊坠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金色符文,融入四周骨架之中。刹那间,那些枯骨竟开始重组,筋肉凭空生长,皮肤再生,毛发复现一具具曾被炼化的英灵,竟在怨念与血脉共鸣之下,短暂“复活”!
“天…天啊!”一名执法弟子瘫软在地,“那是…二十年前被处决的刑堂大师兄?!他…他怎么还能动?!”
“不可能!”红袍长老怒吼,“死人岂能复生?!这是邪法!快破阵!诛杀此獠!”
七星镇魂阵全力运转,七道灵光交织成网,直扑林尘。然而就在灵网即将命中之际,一具高大的英灵骨架猛然挡在前方,双手撕裂虚空,硬生生将灵网扯碎!
“想杀他?”那骨架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我也不同意。”另一道女声响起,一位长发披肩的女修虚影缓步走出,眼中火焰跳动,“当年你们说我偷窃心典,可真正的窃贼,是执法堂自己。”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一道道身影自黑暗中走出,三百余具“人材”尽数苏醒,虽只是由怨气凝聚的临时躯壳,但那份滔天恨意,却真实得足以焚毁天地!
“你们…把我们当养料。”林尘站在众魂之前,声音平静,“可你们忘了,养料烧起来,最烫的,是灶台底下的人。”
“结战阵!!”红袍长老惊恐大吼,“传讯九幽峰!请求魔主降谕!!”
可惜,太迟了。
林尘抬手一挥,百魂齐动!
刀光、剑影、拳风、腿劲,三百道曾属于初圣魔门最强一代的战斗本能,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没有章法,却有滔天恨意;没有秩序,却有同仇敌忾!
一名执法弟子刚举起长枪,便被一具英灵徒手折断脊椎;
张执事祭出本命飞刀,却被王婉儿的残魂以毒功反噬,七窍流血而亡;
红袍长老拼死催动元婴之力,却被李青山的冤魂扑身,硬生生啃去了半张脸,惨叫着滚入深渊。
短短片刻,三十人死伤过半。
剩下的跪地求饶,涕泪横流。
林尘缓步走来,俯视这群曾高高在上的“执法者”,冷冷道:“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被人踩在脚下是什么滋味。”
他不再动手,而是转身望向青铜巨鼎。
第六重封印已破,第七道魔纹静静浮现,其上铭刻着一行古字:
需‘信者之誓’,百人共立血契,方可启封。
“信者之誓?”林尘喃喃,“是要有人…真正相信我?”
就在这时,隧道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不同于之前的慌乱,这一行人的步伐沉稳、坚定,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信念。
火光中,走出一群人。
有外门杂役,满脸菜色却眼神明亮;
有被贬斥的废脉弟子,拄着拐杖却挺直腰杆;
有曾被冤枉的记名弟子,衣衫破旧却手持利刃;
甚至还有两名丹阁老仆,颤抖着手,却捧着一坛烈酒。
为首之人,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正是昨夜被执法堂鞭打的新人赵小虎。
“林…林师兄。”他走上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我娘死在采药路上,说是意外,可我知道,是内门弟子为夺灵草下的手。我没本事报仇,但现在…我想信你。”
他身后,百人齐跪。
“我信你。”
“我信你。”
“我也信你…”
一百零三人,皆以精血写下名讳,烙于掌心,高举于空。
林尘怔住了。
他曾以为,这世上没人会站在他这边。
他曾以为,所有人都是看客,或是加害者。
可此刻,一百零三道血誓汇聚成河,冲刷着他最后一丝怀疑。
“你们…不怕死?”他问。
“怕。”赵小虎抬头,眼中含泪,“可更怕一辈子低头做人,连娘的名字都不敢提。”
林尘闭上眼,泪水滑落。
良久,他睁开眼,走向青铜巨鼎,将那一百零三份血誓贴于第七道魔纹之上。
“以百人之信,启第七重封!”
“天地为证,血契永存!”
轰!!!
金光自鼎心喷薄而出,直冲云霄!
第七道魔纹轰然逆转,裂缝崩开!
第七重封印,破!
刹那间,鼎中紫雾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净金光,宛如朝阳初升。那些英灵骨架沐浴其中,竟不再虚幻,而是凝实了几分,仿佛真的重回人间。
“第八重…”林尘低声念道,“需‘舍身饲魔’。”
他看向玉简,上面写着陈伯的最后一句话:
当你点燃的火,烧到了别人心里,自然有人愿意赴死。
他抬头,望向那一百零三人。
无人退缩。
“我来。”赵小虎上前一步,“我这条命,本来就不值钱。若能换你们自由,换魔门变天…值了。”
“不行!”一名老仆怒吼,“我活了六十岁,看尽丑恶,比我更该去!”
“让我去!”
“选我!”
“我儿子死在魔门手里,我这条命早该还了!!”
争吵声四起,却无一人畏惧。
林尘看着这群蝼蚁般渺小、却光芒万丈的人,忽然笑了。
“都不用争。”他轻声道,“第八重,我自己来。”
“什么?!”众人惊呼。
“我说过,我要拉满车的人陪葬。”林尘回头,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可现在,我不想只拉他们下地狱。我想带你们…一起上天。”
他走向鼎心,脱下外衣,露出满身伤疤那是三年柴房、五年欺辱、十年挣扎留下的印记。
“我的命,从来就不属于我自己。”
“它属于我娘,属于陈伯,属于每一个曾被踩进泥里的‘人材’。”
“今天,我就用这具身体,点燃最后的火。”
他纵身一跃,跳入鼎中!
“林师兄!!!”赵小虎扑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挡住。
鼎内,林尘盘坐中央,双手结印,引动全身精血沸腾。《吞灵诀》逆转,不再吞噬外界,而是将自身一切灵力、血脉、魂魄、记忆尽数献祭!
“以我之身,饲尔之魂!”
“以我之死,换尔之生!”
轰隆!!!
第八重封印,破!
鼎中金光暴涨亿万倍,照彻地底,穿透山岩,直射苍穹!
整座初圣魔门剧烈摇晃,山石崩裂,灵气暴走,空中形成巨大金色漩涡,宛如天门开启!
九幽峰顶,魔主猛然睁眼,发出震天怒吼:“不可能!!第八重怎会如此轻易破解?!他竟敢以肉身引爆心典本源?!”
他疯狂催动法力,试图夺回控制权,却发现自己的九道护法虚影正在崩解那些曾被他炼化的英灵,竟在金光中一一挣脱束缚,发出解脱般的长啸!
“不!!你们是我的奴仆!!是我的养料!!”
“不。”一道温柔女声响起。
魔主猛地回头。
密室角落,一面尘封已久的铜镜忽然亮起,映出一张温婉女子的脸林素婉。
“他们是人。”她说,“不是材。”
“你…你没死?!”魔主惊骇欲绝。
“我死了。”林素婉微笑,“可他们的恨,他们的信,他们的愿,让我回来了。”
金光降临。
第九重魔纹,缓缓浮现。
其上只有一字:
林尘漂浮于鼎心,身躯已近乎透明,灵魂与心典完全融合。他望着那最后一道封印,轻声道:“娘,最后一道门,我们一起开。”
林素婉的虚影出现在他身旁,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好孩子…这次,换娘陪你。”
母子二人,携手推向最后一道魔纹。
“第九重封印”
“破!!!”
轰!!!!!!
天地寂灭。
时间仿佛静止。
下一瞬,金光炸裂,化作亿万道光雨,洒落整座初圣魔门!
所有弟子抬头望去,只见山河变色,云开日出,而那座象征魔门根基的青铜巨鼎,缓缓升起,悬于空中,鼎口朝下,如伞盖般笼罩群峰。
鼎中,传出一道宏大之声,响彻天地:
吾名林尘,曾为杂役,今为人材之首。
自今日起,此门不纳一魂,不炼一魄。
凡我所护,皆为人;凡我所斩,皆为魔。
初圣已死,新道当立 我,即正义。
话音落,鼎身九道魔纹尽数崩解,化作漫天金粉,随风飘散。
而林尘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于光中。
三个月后。
初圣峰更名为“人材峰”。
山门前立起一座无字碑,碑下埋着三百二十七块骨牌,每一块都刻着一个名字。
赵小虎成了新任执事,每日清晨都会带着一群少年前来祭拜。
他们不烧香,不叩首,只是静静站着,然后齐声喊出那些名字。
“李青山!”
“王婉儿!”
“陈伯!”
“林素婉!”
“林尘!”
声音回荡群山,久久不息。
而在某处无人知晓的荒野小庙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蜷缩在神像下睡觉。
他怀里抱着半块干粮,嘴角含笑,像是做了个好梦。
庙外,晨光初照,微风拂过,一片金叶轻轻落在他发间。
叶上,隐约可见一行小字:
苟不住了,该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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