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蔡中府氐,师爷得知爪牙们的回报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找蔡中禀报,不料护卫们却说相爷入宫议事还未回来,不禁心如火燎,却又不得不无可奈何地在府中苦苦等候。
直到三更天,蔡中才一身酒气地回到府中,师爷忙上前说道:“相爷,小人有紧急要事禀报!”
蔡中双目微睁,一道明亮而又锐利的眼神罩住了师爷,懒洋洋的吩咐道:“好吧!旁边的人全都给我退下。!”众护卫慌忙退下。
师爷见身旁已无闲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相爷!不好了!城外三十里之处秘密驻扎了一支部队,看来是有人想对您动手了!”
蔡中心中虽惊,但却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别急,你将事情从头到尾地详细给我说一遍!”
师爷道:“是这样的,今日派去监视西门智的兄弟们回报说有一人神色匆匆地求见西门智,而西门智片刻后立即神色喜悦地进宫去了,小人想这个求见西门智的人肯定是个关键人物,于是就调了二个轻功好手专门跟踪他,直到日落时,小人派去那二人才回报说那个人进了离城三十里外的一个山谷中的军营。”
师爷看了蔡中的脸色后说道:“相爷,离城三十里的山谷中向来并无驻军啊!何况他们回报说帅旗上绣的是个“马”字,小人心想:不会是前去平倭的马世泽吧?若真是他,那司马将军恐怕就已经凶多吉少了。”
蔡中脸色越来越难看:“怪不得今日皇帝一个劲地留着我,又是歌舞、又是饮酒取乐的,原来是想稳住我啊!他即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了,你马上把名单的各位大人请到府中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说完快步走进书房拟了一个名单交给师爷道:“邹师爷!事关重大,小心一点,速去速回!”师爷接过名单快步离去。
不到一个时辰,蔡中所召请之人一一到达,整个相府外松内紧,看家护院的人手比平日多了一倍有余。
众官员见如此情形,都知道发生了大事,心中忐忑不已,各自心中都打起了小算盘。
客厅内,蔡中见人已到齐,干咳一声道:“诸位,今日请大家来是有一件事关大家生死的要事要与大家相商,邹师爷,先把你知道的情报讲给大家听听!”
趁邹师爷介绍情报的时候,蔡中仔细地观察了各人的神情,发现各人神色不一,有的显得异常镇定,有提炼得惊慌不已,有的却神情激动。
心中有底后,蔡中等邹师爷把话说完后干咳一声道:“各位,除了这些情况外,还有一丝迹象:一,这些日子皇上对老夫突然亲近了许多,今日更是将老夫留在宫中达三更之久。二,刚才又有人马来报,自从入夜后,西门智一连走访了几位手握重权的大臣府中,且这些大臣都是平日与我等相交甚恶的,而且西门智一走,那些大臣就开始召集家丁,更有人连夜护送妇孺出城。三,目前御林中军的士兵全在营中枕戈待命!”
“综上所述,几乎可以肯定是皇帝要向我们动手了,各位大人,你们这里有些人跟了老夫多年,也有人是近年才投入老夫门下的,不管如何,你们的名单现在应该是在皇帝的御书房内了,所以,我还有众位,现在已是无路可退了,唯有奋力自保!”
户部尚书马怡富马上回应:“相爷说得对,咱们是该奋力自保了,本人府中有家丁五百余人,想来各位家中也都有些,咱们一凑,也能组织几千人的队伍,抢在他们动手的前面,咱们先攻击!”
众大臣听了也纷纷响应:“我可以出三百人”“我有五百人”“我家业虽小,也能出个百八十人!”
蔡中命邹师爷一一登记在案,待官员们安静下来后,邹师爷道:“刚才统计了一下,这里二十八位大人的家丁共有八千余人,加上相府的护院家丁们,可以组成一支上万人的队伍,还有,城中现有御林军五万人,其中二万人是我们的人,至于九门提督和五城总兵司的人,那都是我们的人掌权,虽不能让他们全部参与进攻皇宫,但也可以让他们那些不听话的人呆在衙门内不能动弹。”
蔡中接着说道:“照这们计算,我们总共约五万人,皇帝有三万御林军和大内待卫,势力不相上下,但是城外三十里就有大约五万的军队,据估计是前些日子去平倭的五万大军,我们要怎样才能打赢这一仗呢?”
大将余化龙道:“这一场仗我们很难打赢,就算我们抢先进攻,攻进了皇宫,但我们依然挡不住城外的五万大军全力一击,除非周元帅能迅速领大军返回救援,那我们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一番话说得众人垂头丧气,蔡中见状长笑一声道:“即然打不过,咱们不打就是,皇帝不就是想独掌大权吗,咱们就让他掌权,咱们大家连夜收拾一下,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快速出城直奔南京,再派人快马通知周常春,让他马上率领部队赶往南京会合。可别忘了南方诸省的总督总兵们都是咱们的人,咱们干脆另立新朝,只要稳守江南防线,咱们就占领了半壁江山,待它日时局有利,咱们再来逐鹿中原也不迟啊!”
众官员听了不由大喜,连声说道:“相爷英明!相爷英明!”
余化龙却皱眉道:“相爷,我们连夜出城不难,但明天天一亮皇帝就会知道,到时候他只需派出部队追击我们,我们就很难顺利过江到达南京了。”
蔡中狞笑道:“无妨,大家今夜先将家眷送走,另派一万人护送,咱们照样先行动手,虽然攻不下皇宫,但挠乱京城却足够了,待城外部队来了之后,我们的将士们也应该将库房搬完了,不给他们留一两银子、一粒粮食,我看他们怎么追?”
余化龙听得两眼冒光,兴高彩烈的答道:“我们还可以在走的时候放上一把火,再派一支骑兵在城外埋伏,等他们救完火后再出城追击我们,那支骑兵就可以趁势杀出,就算不能打败追兵,也能有效地骚扰他们,廷缓他们的行程。”
邹师爷接着道:“这支骑兵要多配箭支,最好还配上火器,说不定就将他们吓得不敢快速追击了,只要挡住三天,我们就可以利用时间上的差别,一路顺风地撤到南京了。”众官员听了都说好计。
正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声疾呼:“不可!尚未开战又怎能言败呢?此计前部分可行,后部分则不可!”
众眼望去,原来是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厮,不由哄笑起来,更有人喝道:“大胆小厮,大人们在议论大事,岂有你说话的份?来人啊!将他拿下再说,别是个奸细!”那小厮却巍然不惧。
蔡中闻言仔细看去,却越看越觉得眼熟,不由露出微笑道:“各位!老夫府中下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在忠诚方面绝无二心,绝不会是奸细,大家尽可安心。”
那小厮大声言道:“相爷的计划并非不行,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就会失去一个一举夺取胜利的机会,依我看来,敌军人数虽较我方多上近一倍,但亦并非不可战胜,相爷如今可先派人通知周元帅,让他迅速夺取兵权,然后率众回京,而我军只需在起事时紧闭城门,收起吊桥,则外面的五万大军一时半响便无法进城,何况我方先动手,说不定等他们从三十里外赶过来,我方早已平定了皇宫,在城墙上严阵已待呢?这样即使马世泽不投降,我们也只须坚守一些时日,周元帅大军一到,马世泽就不得不远走高飞了,想来以京师之高城厚墙,再加上守城之利器,我们不会守不住几天吧?”
余化龙不服道:“你知道什么?就按你说的暂时不考虑城外的五万大军,可你也总得分个三千人守城吧!这样我们就只有四万七千人左右了,其中还只有二万是训练有素的御林军,而皇帝虽然只有三万御林军,可是光这三万人的战斗力就已经超过我们了,何况他们还有皇城的城墙作倚,他们只需死守皇城静待马世泽领军来救即可,何况皇帝还有一干大内侍卫,那可都是些武艺高强的人啊!”
小厮不以为然道:“大内侍卫不足为惧,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不善于军伍作战,何况相爷也有一支不弱于他们的护卫团,三万御林军据皇城而守虽然是个问题,但眼下他们还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布在城中的三个地方。一部分约一万五千人驻守在皇城内,一部分约八千人驻守在北门附近的军营内,一部分约七千人驻守在南门附近的军宫里,这东西二门附近的人马看似与皇城内的人马成倚角之势,可是别忘了,现在皇命尚未下来,即使他们的长官知道皇帝明天可能想对我们动手,可底下的士兵是不知道的,我们可以先派人假传圣旨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全力搏杀他们的长官,从而任命一个新长官,士兵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必定以为是皇帝的旨意,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再将他们派出城外,伏击马世泽的五万兵马,让他们狗咬狗,岂不快哉!”;